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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然了,要是各省市都不拦截上方,全国各地的人民群众有点屁大的事情就到京城来找信访办,显然也不是什么合情合理的事情。所以究竟要怎么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李穆也是丝毫没有头绪,只能说司法要是公平一些,行政要是合理一些,中央督办不督办处理结果都差不多,那么上访的人就可以大幅减小。然后合理处置那些没道理也要坚持上访不肯放弃的专业上访户,不讲和谐讲法律,不让他们从上访中获取非法利益。
&esp;&esp;但是这有可能吗?之所以中央要讲和谐,是因为现在社会怨气很大,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但是分配制度还没跟上去,很多人没有从经济发展中分到好处。比如说这个房地产吧,很多地方征了农民的地,只给人家一点小钱,农民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土地,肯定不愿意,当然是怨气十足。后来很多地方不堪其扰,于是给的钱就多了,还给农民们留下一部分土地自己开发。这些土地市郊的可以建住宅楼,远的可以建厂房,于是一堆一堆的外来工辛勤劳作,却只能够领取微博的报酬,看着原来的农民们坐享其成,能没有怨气吗?这些农民可不是因为勤劳勇敢聪明能读书取得的地位,纯粹就是因为运气好。
&esp;&esp;国家既然选择了发展先行效率优先这条道路,那么底层充满怨气就是必然的,也就只好来搞和谐社会,好生对待那些到了信访局的上访群众,给他们解决问题。可是和谐也是要代价的,一个一个和谐过去,中央政府金山银山也得耗完,所以只能默许地方政府去拦截上访者,免得信访局变成大集市。
&esp;&esp;这是一个死局,李穆完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破解,至少没办法从今后几年的记忆中找到。国家倒是出了一个法律还是规定,禁止越级上访,不过屁用没有,实际上还是一样——到了信访局的好生接待,没到信访局的默许拦截,不过就是抓人的有了法律依据而已。对了,还有另外一条,似乎就在最近,国家下令大规模撤销驻京办事处,特别是那些县市的驻京办。
&esp;&esp;不过李穆记得这也没什么用处,谁也不肯轻易撤销驻京办,要不然以后领导来了京城找谁接待啊?驻京办那么大一笔的接待费用要怎么名正言顺的消化掉?不消化掉又怎么拿回扣?地方政府都讲究跑部钱进,没有了驻京办,要跑部就麻烦多了,难道还要各地领导们自己开车进京?被拦下来怎么办?
&esp;&esp;坐飞机来吧,难道还要叫出租车?那也太没份了。没有了驻京办跑熟人头,临时去找人,都不知道应该找谁,找了人要送礼,人家都不一定收。所以各县市开头的时候拖拖拉拉,后来则直接把驻京办的牌子一换,变成xx公司,人还是那些人,马还是那些马。上访的还是上访,截访的还是截访。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是这样了,上访的事情也就这么样了,不是一两个不痛不痒的规定能解决的。
&esp;&esp;既然大家已经碰上了,那也是有缘,而且这个龙角村就在龙口村的附近,要是闹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会对龙口村有影响,李穆在那儿可是有一个别墅项目呢。他们上访要是没解决问题,回去说不定就要包围村委什么的,打起来怎么办?要是解决了问题,龙口村的人有样学样也去上访,那可就糟糕了。
&esp;&esp;虽然说李穆和龙口村的人建立了股份制公司合作社,而且赔偿也是按照最高的价钱给,但是人心苦不足,总有些人觉得自己拿少了,闹事的也颇有几个。现在他们是没法子,在村里镇里区里市里省里都得不到支持,可要是直接跑到京城来,李穆要摆平就的花一大笔钱了。万一再像是千斤小姐那样惹出了什么大能,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esp;&esp;“其实呢,我不是什么领导。”李穆对那两个农民说,“我是李穆……”
&esp;&esp;还没仔细介绍自己身份呢,那两个农民就拼命点头,纷纷说:“原来你就是李老板,碰到李老板就好了,李老板要给我们做主啊!”李穆在龙口村办了那么大的一个别墅项目,还建了合作社给龙口村的村民分肥,龙角村的人早就嫉妒得眼都红了,对于李穆这么个金主,当然也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富可敌国啊,什么权势滔天啊,什么扳倒了副市长政法委书记啊,什么荒淫无道啊,什么情人无数啊,什么逼奸女记者女老师女法官啊,都是龙角村村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esp;&esp;“我不是什么领导,不过呢,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是这么回事,觉得自己声名远播,还沾沾自喜来着。“村民自治是国家规定的政策,村务公开也是合理合法的,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们说。但是村委会现在的人有没有犯法,有没有挪用,能不能把他们抓起来,这个我可不敢保证。”
&esp;&esp;村委会的账户混乱,倒也不一定是贪污了。以前读过书的人少,学过会计的人更少,读过书学过会计还愿意当村官的人,那是凤毛麟角,所以村委会的账目一塌糊涂也不奇怪。就算真的有人贪污,李穆也不会给他们强出头,这种没好处的事情,让他们在检察院法院慢慢耗着吧,只要别影响了李穆的项目就好。
&esp;&esp;不过两个农民已经是感恩戴德,连连感谢:“真是多谢李老板了,不知道李老板有没有兴趣扩大项目啊?我们那里的地比龙口村好多了,山清水秀地又平,比城里的公园还好看呢。要是用来建别墅再好不过。我们也想要建合作社,大家一起开发的话,肯定什么麻烦都没有,谁敢反对我们就去打谁!”
&esp;&esp;李穆龙口村那个地盘已经很大了,而且还有一大堆地方没用呢。这个项目还没开始做宣传,也不知道销售情况怎么样,所以不会盲目扩大规模的。但是这时候先来个伏笔也不错,反正前期工作用不了多少钱,到时候万一大卖了,可以立即扩大规模。而且还可以拿着龙角村来压龙口村,拿着龙口村压龙角村。
&esp;&esp;“这个嘛……你们还是先把村委会的事情弄好吧。”李穆欲擒故纵,“要是有一个稳定的广受拥戴,说话算话的村委会,村民们也都同意,那么我是可以合作的。如果村里面对立严重,村委会随时倒台,那我是没法子合作的。和这一届村委会谈妥了,下一届又被选下去,新村委会说要重新谈,那不是搞死。”
&esp;&esp;山南省驻京办
&esp;&esp;“那是那是!”两个农民被前景刺激得浑身发抖,一个说:“建立合作社的事情肯定没问题,对全村人都有利的事情,谁敢反对,谁就是全村公敌!”一个说,“只要推翻了现在的村委会,举行公正的选举,新的村委会一定会很有威望的。”至于谁来做这个很有威望的村委会主任,当然是他们两个了,他们可是劳苦功高到京城告御状挨了打还找到了李穆拉来了投资呢。至于谁做主任谁做副主任,那就要看谁的亲戚朋友多。
&esp;&esp;这时候外面忽然吵闹起来,保安队长的声音又高又尖:“你们是谁啊?来干什么的!操,还敢动手?兄弟们给我上……”刚上了没几秒钟,那边就又传来声音。“你们想干什么啊,我可警告你们,里面我们还有几十个兄弟,还有警察,都带着枪呢!”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推进了门房里面来。
&esp;&esp;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面团团的十分富态,努力装出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胸口却在不停地起伏,额头也不断的渗出汗水,显然是动过手来着。后面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伙,看起来到好像是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一样。“李老板,久仰久仰!”那个中年人对李穆说,“我叫做谭日贵,是山南省驻京办的主任。”
&esp;&esp;“谭处长你好。”李穆和他握手,又假装糊涂说,“不知道谭处长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啊?”驻京办是一个处级的编制,主任应该是处长,叫谭处长总没错——这么叫也是提醒一下谭日贵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处长而已,别想拼着驻京办主任这个身份,代表山南省说话。
&esp;&esp;“李老板也知道,我们驻京办呢,一个就是和各部委联络感情,一个是接待本省来的领导,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拦截上访的。并不是我和那些上访的有仇,相反我还十分得同情他们呢,可是职责所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李老板就不要难为我们了,要是事情没办好,我们驻京办全体都要受刮落。”谭日贵说。
&esp;&esp;“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去信访局的。”李穆微微一笑,“不过是一个村委会的事情而已,我打个电话去省城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事情不大,我解决了就是,不用麻烦各位领导。要是事情很麻烦,那我就去找沈市长,总会给我们的农民朋友一个交代。”李穆觉得这是最佳的解决方案,那边谭日贵却是勃然变色。
&esp;&esp;“李老板,你可不要欺人太甚,要是这两人去找信访局也就算了,每年这么多上访的,有些没拦到也不奇怪。可是李老板你要横插一脚,就是完全不把我们山南省政府看在眼里!”他越说越是气愤,“李穆,你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当自己是体制内了?你给我看清楚,你钱再多,也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给你两分面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算个什么东西!”
&esp;&esp;李穆听到这话,头一个感觉倒不是气愤,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看的有多高,不过就是运气好穿越了凭着先知先觉赚了一点小钱的幸运儿。倒是这个谭日贵,底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居然敢这么辱骂李穆?不知道李穆在山南省朋友遍地吗?不过转念想一想,要是谭日贵不回去山南省,李穆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马千竹去对付一个处级干部吧?还是驻京办事处这种闲置的处级。“那你想怎么样呢?”李穆很好奇。
&esp;&esp;“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谭日贵怒吼,“我要把他们压回去山南省,接受法律的惩处!还有我们驻京办的临时工,你当然也要立即放了,还要赔礼道歉!你这个死老百姓,居然敢管起官老爷的事情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esp;&esp;李穆越来越奇怪了,这个谭日贵难道是发了疯不成?按照道理说,驻京办主任的主要任务是和各大部委搞好关系,那就应该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怎么会像个疯狗一样的乱咬?别说是一切向钱看的现在,就算是改革开放初期,甚至是大革命的时候,拥有巨额资产的人,不论是敌是友,也不会被如此轻贱。
&esp;&esp;房间里面的人你眼看我眼,一时间都被谭日贵吓住了,就连被李穆抓住那个临时工,都觉得谭日贵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要求人能用这种态度吗,对方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文盲农民工。驻京办事处实际上什么权力都没有,也就是在各个衙门混了个脸熟,办事有些便利,真要别人发了狠要来找麻烦,京城衙门还会和钱过不去吗?
&esp;&esp;同一个跳出来护住的却不是保安们,而是常汉。“你胡说八道什么!”常汉眼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不能不出来了,如果是平常的截访,那当然是能不管就不管,现在这个驻京办主任发了疯,打脸打到李穆头上,再不刷存在感,只怕李穆会不满。“你们这些个临时工涉嫌非法禁锢,我要把他们带回去调查。”调查个几十分钟然后把人从后门放走,李穆的脸面得以保存,驻京办那边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害,等这个主任怒火消了,自然就会认识到自己有多傻。
&esp;&esp;“呸!你个黑狗,闻到一点钱腥味,就成了人家的走狗!好好想一想,你还有没有党性了,还是不是党员了?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啊!”谭日贵哼了一声说,“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等我向周书记报告,他自然会来收拾你们。”他说的周书记,自然就是山南省的省委书记周自然。身为正部级干部,政治局委员,省委书记,要对付李穆自然是可以的,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何况周书记会为了两个农民一个村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和李穆为难吗?何林然可是刚刚被扳倒不久,尸骨未寒呢!(其实何林然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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