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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3页）

&esp;&esp;再比如，以前的她虽然喜欢骑马，却只有在驯服一匹桀骜的烈马，或拽紧马辔上的缰绳，突破之前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时，才能感受到短暂的愉悦。但现在，她居然认为跟马说话也是一种乐趣，甚至会给它们取名字，按照它们的意愿练习骑马。

&esp;&esp;她真的真的变了很多。要知道，她是个很坏很坏的女孩，曾因为嫉妒哥哥能穿马裤和马靴，偷走了他马厩的钥匙，在马鞍里放了好几颗尖锐的图钉，使她哥哥在表演赛上大出洋相，差点落下瘸腿的毛病，那匹马也因此被处决了。

&esp;&esp;假如能重来，她绝对不会那样对那匹可怜的小马。她愿意换一种方式整治她的哥哥，比如，驯服那匹小马，把它变成自己的宠物。毕竟，“征服”比“杀戮”更有意思，不是么。

&esp;&esp;“你让我变了很多……”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你喜欢这种改变吗？”

&esp;&esp;她的眼睛炯炯发亮，有一种动物似的真挚和单纯，使人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他答应了她不会窥探她的想法，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分不清她的谎言与真话。

&esp;&esp;“问你呢。”她歪着头，亲了他一下，故意把每个字说得又黏又轻。他看见她的唇微微张开，显出鲜红的缝隙，如同一条罪恶的、潮湿的、蠕动的毒蛇。他的喉结动了动，头脑有些许不清醒了。

&esp;&esp;许久，他才听见自己冷静的回答：“喜欢。”声音是冷静的，心却早已被她搅乱了。

&esp;&esp;“这么久才回答，”她眯起眼睛，用两只手捧起他的脸庞，“我刚才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esp;&esp;“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esp;&esp;她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以前我只想除掉那匹马，现在我更想留下它，征服它，驾驭它。”她垂下头，轻轻地吻他，波浪似的鬈发垂在了他的身上，滑进了黑暗，“对你……也是如此。”

&esp;&esp;这是一句足以判渎神之罪的话，他的理智却因此而膨胀，燃烧，轰鸣。

&esp;&esp;“你是我的造物主……我的主人，我的爱人，”她低低地说道，“你赋予了我两次新生。现在，你愿意赋予我神明的野玫瑰……

&esp;&esp;神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esp;&esp;艾丝黛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还是以前的模样，漆黑浓密的鬈发，动物似的黄色眼瞳，洋娃娃般小巧娇美的红唇。

&esp;&esp;然而，只要她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不一样的世界。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杂乱、斑驳，呈现出青紫和桃红交融的光影。

&esp;&esp;她举起一只手，闭着眼“望”过去，看见的不再是平常所见的白皙肤色，而是一种从未见过也未命名的颜色，比散射的虹光还要复杂，还要难以形容。

&esp;&esp;得到神力后，她看见了人眼所不能看见的一切。

&esp;&esp;耳边的声响也变得更加嘈杂。现在，她能听见昆虫爬行、植物生长、鲜花盛开、水波舔岸等细微的声响，甚至能听见千里之外一家廉价旅馆里灰暗潮湿的响动，以及地下岩浆缓缓流动的声音；滴答一声，一个男人正在调试偷来的镀金怀表；啪嗒一声，一条绿色的腰带从床上滑落了下来；嗡嗡两声，一只绿头苍蝇落在了煤油灯满是灰尘的灯罩上。整个世界都她的耳朵里。

&esp;&esp;艾丝黛拉睁开眼睛，摊开一只手，一把精巧的燧发枪立刻出现在她的手上。

&esp;&esp;她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把变幻出来的燧发枪，又变出一颗弹丸，塞进枪管里，举起来，瞄准墙上的烛台。

&esp;&esp;就在她眯起一只眼睛，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只手握住了枪管。

&esp;&esp;神站在她的身边，头微微垂下，银色的长发垂落在白法衣的领口上，闪耀着丝丝寒光。

&esp;&esp;“你引诱我得到神力，就为了破坏一盏烛台？”他的声音不冷不热。

&esp;&esp;“当然不是，”她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只是想试试，变幻出来的枪能不能开火。”

&esp;&esp;说完，她眨眨眼睫毛，倏地松开燧发枪，摊开手，晃了晃十根手指头，示意自己不会再玩枪。

&esp;&esp;神顿了顿，接过燧发枪，放在一边，俯身下来，似乎想要抱起她。

&esp;&esp;就在这时，她却忽然站了起来，猛地凑近他的脸庞，几乎与他鼻梁顶着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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