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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第3页）

&esp;&esp;十月末。

&esp;&esp;圣驾前往昭陵。

&esp;&esp;车队行进路上，忽落瑞雪。

&esp;&esp;姜沃把安安的衣帽又看过一遍，确认她已然裹得像个白色玉露团，没有漏风处，又让安安抱好手炉，这才将马车的木窗推开，让安安看雪。

&esp;&esp;一开窗，顿时有冷冽的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来，令人耳清目明，精神一震。

&esp;&esp;马车行进中，姜沃怕安安站不稳，就环着她的小身子，给她指已经能隐约看到的雪中九嵕山。

&esp;&esp;昭陵要到了。

&esp;&esp;安安望着九道山岭的九嵕山：“姨母，山变成白色的了。”

&esp;&esp;不只是安安，这也是姜沃第一次见到雪中的昭陵。

&esp;&esp;天上铺满淡灰色的层云，以至于天光暗淡，整个天地间万物似乎也变成了一片灰色的投影。然九嵕山上覆白雪，雪色映亮了半面天空。

&esp;&esp;姜沃不由想起那句‘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esp;&esp;只是这句是描写泰山的。

&esp;&esp;想起泰山，又见昭陵，姜沃不免想起先帝未封禅泰山。

&esp;&esp;其实先帝一朝，曾几次议过封禅大礼，但因内外朝事等各种缘故，终太宗一朝，终究未封禅泰山。

&esp;&esp;但那又如何?

&esp;&esp;后世人就二凤皇帝未封禅的疑问，都是‘唐太宗的功绩封禅理所当然，为什么不去？’

&esp;&esp;反倒是后来真正去封禅的宋真宗，

&esp;&esp;直接以一己之力，把泰山封禅从隆重大典搞成了笑话，后来几朝的皇帝，想想他都不肯去封禅了。

&esp;&esp;君王千秋功过，自在人心。

&esp;&esp;姜沃心有所感，就与安安讲起了先帝年间的故事。

&esp;&esp;

&esp;&esp;昭陵早有太常寺的官员至此安排妥当。

&esp;&esp;一应献俘流程毕，最后由刑部尚书出面，请皇帝对俘馘行裁决。

&esp;&esp;阿史那贺鲁再次叩首提出，愿以死谢罪。

&esp;&esp;皇帝再次‘宽厚’免其死罪。

&esp;&esp;然，将阿史那贺鲁的叛唐行径刻记于石，就立在昭陵。

&esp;&esp;姜沃感慨：陛下不愧是你。

&esp;&esp;原先皇帝都是自己写黑名单塞到匣子里，如今已经进化到刻罪证碑流传千古了。

&esp;&esp;献俘仪后，帝后率众臣再祭先帝与文德皇后。

&esp;&esp;之后便有礼部与太常寺官员引着诸位朝臣，先退去昭陵外围的几处起座偏殿暂候圣驾。

&esp;&esp;皇帝并未即刻下旨返程——

&esp;&esp;姜沃退出祭园前，就见皇帝停留在陵寝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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