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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第2页）

&esp;&esp;媚娘就叫上她：“咱们去看一眼吧，这会子皇后不能出事。”否则外头太尉等朝臣，一定立刻要扣在她身上，认定她弑后。

&esp;&esp;两人来到紫薇殿。

&esp;&esp;紫薇殿中站着的宦官宫人不少，但都泥胎木偶一样，不会跟皇后说话，只会看着皇后不出门，也不做什么过激举动就好。

&esp;&esp;媚娘入内略一摆手，宫人也都心领神会，不发出一点动静只寂然无声行礼。

&esp;&esp;姜沃拢了拢大氅的衣襟。

&esp;&esp;整个紫薇宫，像是一个巨大而冰冷的默剧戏场。

&esp;&esp;直到——

&esp;&esp;走至皇后寝宫前，姜沃才听到紫薇宫里的人声。

&esp;&esp;是毫不掩饰的哭声。

&esp;&esp;媚娘伸手撩起一半锦帘，就见皇后正背对着门伏在桌上痛哭，哭的昏天黑地的，间或自己念叨两句什么。

&esp;&esp;片刻后，大约是哭累了或是觉得眼泪哭干了，皇后还停了一会儿，把桌上的杯盏摸索过来一饮而尽。

&esp;&esp;喝完后缓了缓神，才又重新伏案开始痛哭。

&esp;&esp;旁边的宫人就寂然无声给她再倒一满杯白水。

&esp;&esp;媚娘放下了帘子。

&esp;&esp;两人离开紫薇宫——

&esp;&esp;瞧皇后的样子，只是不解畏惧和伤心，并没有轻生之意。

&esp;&esp;姜沃对随行出来的宫人道：“若皇后还是不怎么肯吃东西，就间或换上糖水吧，盐水也可以加一杯。”若是这个哭法，应当得补充点盐分。

&esp;&esp;紫薇宫的宫人恭谨领命。

&esp;&esp;等宫人退下，媚娘才回答姜沃方才问起的问题。

&esp;&esp;皇帝究竟要如何废后？

&esp;&esp;媚娘回顾紫薇宫：“陛下的意思，只看她家人为她选一条什么路了。毕竟，你也见到了——皇后自己是选不出路来的。”

&esp;&esp;姜沃一听便懂了。

&esp;&esp;此番朝臣参奏的‘谋逆’说到底属于‘潜构’，最后魏国夫人和柳奭的罪名应当还是证据确凿的‘潜通宫掖、涉禁中事’等。

&esp;&esp;皇帝已经给柳奭和魏国夫人把流放地都选好了。

&esp;&esp;直接发往大唐边境庭州（新疆）。

&esp;&esp;但于情于理，柳奭和魏国夫人都是皇后至亲，流放前还是要见皇后最后一面的。

&esp;&esp;若到了那时候，柳奭和魏国夫人，还想借皇后手做些什么……

&esp;&esp;偏生皇后，又是一定会听从的。

&esp;&esp;姜沃不免一叹。

&esp;&esp;媚娘声音很冷静：“这些年下来，咱们也看的清楚：皇后，她有时是别人手中的棋，有时是别人手中的刀，总之，没有她自己的主意。”

&esp;&esp;“她若是个普通人也罢了，天真烂漫过一辈子也很好。”

&esp;&esp;“偏生是皇后。”

&esp;&esp;媚娘说到后位之尊，就与姜沃说起一件她掌管宫闱后得知的旧事：贞观七年，彼时李承乾还是太子，乳母遂安夫人以东宫‘器用阙少’为由，请奏增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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