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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2页）

&esp;&esp;路上行人稀疏。

&esp;&esp;只有美术馆门口是拥挤的。

&esp;&esp;舒予白站在远处，在天光下把这奇特的建筑扫视了一圈。白色的尖顶，北面开了一扇低矮的窗，烟色的玻璃透出暗暗的光。南面是一排青松，枝丫上积满了雪，连着透蓝的天穹。

&esp;&esp;纯白的石子路铺在草坪上，折线型往前。

&esp;&esp;“应冉的私人美术馆。”

&esp;&esp;“”

&esp;&esp;应冉，正是南雪那不怎么熟的舅舅。

&esp;&esp;作为书画爱好者，他藏画很丰富，西方东方都有，这次展厅里的主要是莫兰迪的作品。

&esp;&esp;萧衣站在门口，皱眉，看了眼排着的长队，无奈地笑：“还是来晚了。”

&esp;&esp;排着队的人多半是从事文艺工作的，学生或老师。世界名画，一张抵得上半个城的都有。也就这样的场合，可以去观赏一番了。

&esp;&esp;萧衣带着她，加入排着队的人潮中。

&esp;&esp;肩膀感觉到轻微的撞击，舒予白回过头，瞥见一个男人。

&esp;&esp;再顺着男人的目光，她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头一跳。

&esp;&esp;路边停着一辆白色保时捷，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挎着包，下车。

&esp;&esp;大冬天的，那人和从前一样，黑格子短裙，长腿，红唇噙着一抹笑，目光却是平静如湖。

&esp;&esp;萧衣看过去，道：“尤馥？”

&esp;&esp;分明是曾经的同门师姐，对方却和她们似乎不在一个世界。

&esp;&esp;从前导师最爱夸的，除了舒予白，就是尤馥。

&esp;&esp;尤馥走的跟她不是一个路子，舒予白走的是典雅清淡的古典派，尤馥则是偏好重色彩对比的后印象主义，色彩强烈，对比分明。

&esp;&esp;“我带的学生里，出了你们两个，这辈子在教学方面就没什么遗憾了。”

&esp;&esp;——导师曾经这么感慨。

&esp;&esp;如今舒予白几乎是退出了这个舞台，只剩下尤馥一个。

&esp;&esp;倒也仍旧是风风光光的。

&esp;&esp;尤馥踩着细高跟，并未排队，只在长长的队伍旁边摘下墨镜，和保安对视一眼，便被放进去了。

&esp;&esp;她不用排队？

&esp;&esp;萧衣挑眉。

&esp;&esp;尤馥这人很傲。

&esp;&esp;路过舒予白时，也只是给予了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对视。

&esp;&esp;像是陌生人。

&esp;&esp;肩上传来轻轻的触感，舒予白从漫长的回忆里抽身，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esp;&esp;萧衣瞧着她，说：“她还是老样子，师姐么，一直都是这样。”

&esp;&esp;语气是在安抚她。

&esp;&esp;舒予白却是轻轻一笑，低叹：“没关系的。”

&esp;&esp;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

&esp;&esp;展厅里的画小小的一张，悬挂在高高的白墙上。

&esp;&esp;舒予白看着他的画，饱和度低，明度相近，那么淡又安静，像是进入一种舒缓宁静的钢琴曲，一切都是那么朦朦胧胧，现实世界都笼上一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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