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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的世界观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车子行驶了一会后,战奕突然说道。
&esp;&esp;方沐沐侧头,看到男人在光影下忽明忽暗的侧脸。
&esp;&esp;他的声音很平静,“回国那一年,也就是在哥大做完研究项目之后,我觉得生无可恋,就在公寓里自杀了。”
&esp;&esp;自杀?!
&esp;&esp;就像眼前凭空炸出一道惊雷!心脏猛地被重锤一击!方沐沐被震惊地张大了嘴。
&esp;&esp;战奕口吻平静地似在说别人的故事,“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和老人家感情比较好,那时我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唯一记挂的就是爷爷。在自杀前我给老爷子打了通电话,说打算自杀的事,也讲了一些要他好好保重身体之类的话,然后就吞了安眠药。”
&esp;&esp;方沐沐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他似乎随时就会消失一样。
&esp;&esp;“后来当然没有死成。我有自杀倾向,其实两个老人一直都知道,挂了电话后老爷子叫曼哈顿的老朋友去了我的公寓,把我送到医院救回来了。老爷子也定了当天的机票来曼哈顿看我,在医院的时候,老爷子说:‘如果你觉得生命没有意义,就把盛世当成意义,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
&esp;&esp;他眼前似乎又浮现老人家在病床前的样子,苍老又单薄,似乎随时就会倒下去。他心疼老人,不忍心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因为他这样担惊受怕。
&esp;&esp;“我答应了,然后就回国接手了盛世。”战奕继续道。
&esp;&esp;挡风玻璃上落下几个细小的冰珠子,a市似乎要迎来初雪了。
&esp;&esp;从现在往以前的点点滴滴推想,好多他以前的异常似乎都得到了解释,他曾不止一次地说他觉得无聊。方沐沐那时只觉他或许工作枯燥繁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言论,可是原来,他的“无聊”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esp;&esp;方沐沐张了张干涩的唇,喉咙也是涩涩的,“为什么?是抑郁症,还是……”她有些说不下去。
&esp;&esp;战奕侧头看了她一眼,女人看向他的眼似悲似痛,又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感情在里面。
&esp;&esp;“都不是。”他否认。
&esp;&esp;“那为什么?”方沐沐不懂。
&esp;&esp;“世界观的原因,我认知的世界和你们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战奕继续看着前方的路认真开车,“奶奶也怀疑过我有精神方面的障碍,所以带我去鉴定过。我的主治医师,但凡和我接触过一段时间,理解我的世界观后,无一例外,不是自杀就是和我一样有自杀倾向。”
&esp;&esp;方沐沐目瞪口呆。
&esp;&esp;“之后我就被列入了高危人群,被迫在医院呆了将近一年,但是却又没有哪个医生敢轻易接触我。奶奶见我的观念一直没有什么改变,就去和医院沟通想把我接出来,医院的院长告诫说,不要再轻易把我自己的那套世界观分享给别人。我同意了,然后就出院了。后来的事,大学报考哲学专业,毕业后去哥大念管理学,又兼修了物理学,之后自杀、回国,差不多就是这样。”
&esp;&esp;数十年的人生,被他压缩成这短短的几段话,虽然他已经在尽量地用平静的口吻叙述,方沐沐还是可以从里面窥见他那些年的挣扎。
&esp;&esp;“……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观?”她踌躇再踌躇,还是问出了口。
&esp;&esp;战奕微微笑了笑,“不重要了。”
&esp;&esp;不重要了?
&esp;&esp;怎么又不重要了。
&esp;&esp;“……你形成这样的世界观,会不会是因为你智商的原因,又或者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她还是试图想要找到问题根源。这个问题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一天不解决,战奕就随时有可能再次自杀……方沐沐心脏一疼,“自杀”这样的字眼实在太尖锐了,她无法想象战奕自杀后她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心脏阵阵紧缩地疼。
&esp;&esp;“嗯……”战奕眨了眨眼,“或许吧,我从小就看很多宗教哲学、宇宙物理类的书,因为智商的原因,很容易就可以从里面提取到精髓,所以就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世界观……我曾经一个主治医师的推断。”
&esp;&esp;方沐沐费了好大力气才理顺自己的情绪,她呼出一口郁气,温言开导,“但不管怎么说,你的世界观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如果你去世了,你的父母和爷爷,还有战宁,他们肯定会很难过,就算是为了他你还是要珍惜生命的。况且,人生匆匆几十年,你就当是再受几十年的罪,最终大家都是一个归宿。”
&esp;&esp;战奕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esp;&esp;看着有点敷衍,方沐沐觉得这人没听进去。
&esp;&esp;车子又行进了一会,拐了个弯,到了平时堵车的路段,只好在漫长的车队中停了下来。窗外的冰粒子慢慢的变成了细小的雪花,雪花在黑夜里反射这莹莹的光,稀稀地落在车窗上。
&esp;&esp;两人彼此沉默了会。
&esp;&esp;方沐沐看着夜色里的雪花,维持一个姿势坐的久了,感觉身体又僵又酸,她调整了一个新姿势,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的不婚主义,是因为你厌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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