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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有漏掉任何人。”
&esp;&esp;“无论是生是死?”
&esp;&esp;警督以为遇到了宗教问题,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过了一阵才慢慢地问:“你是指——”
&esp;&esp;“死人的指纹,警督先生。”
&esp;&esp;警督依然用了一两分钟去理解。
&esp;&esp;“我是想告诉你,”波洛平心静气地说,“剑柄上的指纹是艾克罗伊德先生本人的。这很容易查证,他的尸体还在。”
&esp;&esp;“可为什么?这又能说明什么?你该不会在暗示他是自杀的吧,波洛先生?”
&esp;&esp;“啊,不。我的理论是,凶手当时戴着手套,或者在手上缠了什么东西。行刺得手之后,凶手又拿起死者的手紧紧握了握剑柄。”
&esp;&esp;“这么做的目的是?”
&esp;&esp;波洛又耸耸肩。
&esp;&esp;“让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案情更加复杂难解。”
&esp;&esp;“那好,”警督说,“我这就去验一验。你一开始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esp;&esp;“当您好心为我们出示短剑,让我们逐一比对剑柄上的指纹时,我就发现了。我对环路和螺纹之类一窍不通——瞧,我坦白了自己的无知。但我注意到指纹的位置有些别扭,如果我要拿它杀人,绝不会采用那种握法。右手举过肩膀后方,显然很难用剑准确刺中要害。”
&esp;&esp;拉格伦警督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波洛却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esp;&esp;“好吧,”警督说,“这也是一种理论。我马上去核实一下。如果扑了个空,你可别失望。”
&esp;&esp;他的口气已经尽量温和,却仍带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波洛目送他出门,转身对我眨眨眼。
&esp;&esp;“下次我得多体谅他的自尊心。”他说,“现在我们就忙自己的吧。我的好朋友,你看我们召集一次‘家庭小聚’如何?”
&esp;&esp;波洛所谓的“家庭小聚”半小时后就开场了。我们围坐在芬利庄园餐厅里的圆桌旁,波洛坐在首席,像一位主持会议的董事长;仆人们没有到场,所以总共是六个人:艾克罗伊德太太、弗洛拉、布兰特少校、年轻的雷蒙德、波洛,还有我自己。
&esp;&esp;人到齐之后,波洛站起来鞠了一躬。
&esp;&esp;“先生们,女士们,我将各位召集起来是有原因的。”他顿了一顿,又说,“首先,我对这位小姐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请求。”
&esp;&esp;“我?”弗洛拉问道。
&esp;&esp;“小姐,您是拉尔夫·佩顿上尉的未婚妻,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您了。我真心诚意地恳求您,如果知道他的下落,请务必劝他站出来。请稍等——”弗洛拉抬头正想开口。“等您想清楚了再发言也不迟。小姐,他的处境一天比一天危险。如果他立刻现身,无论事实对他多么不利,都还有机会澄清。但如果他保持沉默,一走了之,这说明了什么?只会有一个结论,就是他承认自己有罪。小姐,如果您真的相信他是清白的,请说服他尽快出面,否则就来不及了。”
&esp;&esp;弗洛拉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esp;&esp;“来不及了!”她重复着,声音非常低。
&esp;&esp;波洛倾身向前望着她。
&esp;&esp;“你得明白,小姐,”他好言相劝,“是波洛老爹在拜托您啊。波洛老爹见识丰富,知道很多事情。我并不是在给您下套,小姐。难道您还不信任我,不肯把拉尔夫·佩顿的藏身之处告诉我吗?”
&esp;&esp;弗洛拉起身直视波洛。
&esp;&esp;“波洛先生,”她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对您发誓——郑重发誓——我完全不知道拉尔夫在什么地方。无论是发生谋杀案那天,还是在那之后,我既没见过他,也没收到过他的消息。”
&esp;&esp;她又坐下了。波洛默默地注视她一阵,然后用手在桌上清脆地一叩。
&esp;&esp;“好!那就这样。”他面色严肃,“现在我要恳请在座其他诸位,艾克罗伊德太太,布兰特少校,谢泼德医生,雷蒙德先生,你们都是失踪者的亲朋好友,如果你们有谁知道拉尔夫·佩顿的藏身之处,请说出来。”
&esp;&esp;长久的静默。波洛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
&esp;&esp;“我恳求你们,”他低声说,“请说出来吧。”
&esp;&esp;但依然没人出声。最后还是艾克罗伊德太太打破了沉默。
&esp;&esp;“我不得不说,”她悲悲戚戚地说,“拉尔夫的失踪真是太古怪了——确实非常古怪。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躲着不露面,哎,看来一定有隐情。亲爱的弗洛拉,我忍不住在想,你们订婚的消息还没正式公布,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esp;&esp;“妈妈!”弗洛拉生气地大喊。
&esp;&esp;“天意,”艾克罗伊德太太喃喃地说,“我虔诚地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神灵决定了每个人的命运,莎士比亚的优美诗句就是这么写的。”
&esp;&esp;“艾克罗伊德太太,您自己脚踝太粗,总不会也是全能的上帝所赐吧?”杰弗里·雷蒙德不负责任地笑起来。
&esp;&esp;我想他的本意是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但艾克罗伊德太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摸出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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