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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早。”郁辞点点头,跟着他的动作也坐起身来。大概是因为被“禁锢”了一整晚、睡姿始终都不是最舒服,动作间她稍稍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和脖子。
&esp;&esp;薛忱立时有眼色地凑过来、积极主动地给她揉肩膀。揉了没两下,手背上就覆上了一只修长又白皙的手。
&esp;&esp;“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是酒气。”郁辞按住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esp;&esp;薛忱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听话地站起身来往浴室走。
&esp;&esp;乖巧得……根本看不出和昨晚喝多了耍起酒疯来又哭又闹的是一个人。
&esp;&esp;薛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郁辞正在盛早饭。她煮了些粥,又怕薛忱平时运动量大吃不饱,还特地蒸了两个包子——幸好她前天刚从超市补了不少存粮回来,不然恐怕今天薛忱就只能就着咸菜喝白粥了。
&esp;&esp;薛忱难得安分地在桌前坐定了,一声不吭地闷着头吃早饭。吃了两口,还偷偷抬起头看她两眼,然后再继续吃……像是就着她下饭似的。郁辞对此也只当不知道,不紧不慢地喝着粥。
&esp;&esp;气氛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让人坐立不安,除了薛忱闷头大口喝粥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
&esp;&esp;薛忱第一个放下筷子和已经空了的大碗。他平时本来就跟多动症儿童似的怎么也坐不住,这会儿越发有些焦虑不安,一边坐在桌前、耷拉着脑袋偷偷用余光去看郁辞,一边在桌子底下玩自己的手指。
&esp;&esp;那模样,看起来活像是做错了事、等着挨自己骂的学生,简直一模一样、半点都没有不同。
&esp;&esp;郁辞很快也吃完放下了碗筷,站起来收拾桌子。原本还在玩手指的薛忱刷的一下也站了起来、抢在她前面飞快地收拾掉了桌上的碗筷、甚至都还端到厨房里抢着洗干净了。
&esp;&esp;他洗完碗沾了一手的水、习惯性地甩了两下,很快就被一只比自己小上了一整圈的手握住,然后又拿了擦手巾来、慢慢地把他两只手上的水都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那双手这才又再一次握住了他。
&esp;&esp;薛忱用力地反握住她,稍稍低头,立时就对上了郁辞的视线。
&esp;&esp;他条件反射地冲她笑了一下。
&esp;&esp;“我昨天给苏望打过电话,他说何指导昨晚来查房,让你今天去找他。”郁辞看着他,终于开口说了这个早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句话,“你是先回去、向何指导解释清楚,还是……我们先谈谈?”
&esp;&esp;薛忱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esp;&esp;郁辞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几乎有些恳求的意味。
&esp;&esp;如果是平时,郁辞知道自己一定早就心软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点头,可唯独这一次,不可以。
&esp;&esp;郁辞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和他对视。
&esp;&esp;“反正都发现我不在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好一会儿,薛忱才听到自己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那就……谈谈吧。”
&esp;&esp;郁辞点点头,拉着他又回到沙发前坐下,折回身又给他倒了杯开水、放到他跟前——薛忱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直到捧着杯子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esp;&esp;那个时候他刚刚表白、满心的忐忑和雀跃,现在他们是情侣,他却几乎有些惶恐不安。
&esp;&esp;郁辞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声音温和:“我刚刚请了半天假,我想足够我们好好谈谈了。”
&esp;&esp;薛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又沉默了下来。好在郁辞的耐心一直不错,也不催他什么,就这么喝着茶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这才见他习惯性地伸手挠了挠头。
&esp;&esp;“我联赛……打得不是太好,其实也还行吧、马马虎虎。俱乐部就对我有点想法,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花了不少钱,总是奔着成绩去的。”薛忱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老何也来看过两场。后来打公开赛,日本回来的路上老何问我……想不想打奥运。”
&esp;&esp;“我说当然想了,老何说……”
&esp;&esp;薛忱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沉默了一会儿。
&esp;&esp;他还记得那天打完日本公开赛,何指导叫他过去,问他还想不想打两年后的奥运。
&esp;&esp;没有哪个运动员会不想打奥运,哪怕是队里还排不上主力的队友们心里都难免有这样的念想,更别说本来就离奥运近在咫尺的薛忱。
&esp;&esp;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esp;&esp;“取消了双打,奥运只有三个名额,再加一个团体候补。没有意外的话,候补基本也没有上场的机会。”老何那时候只是问他,“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三个名额里能上吗?”
&esp;&esp;薛忱迟疑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说不好。”
&esp;&esp;顿了顿,他又低着头补了一句:“有点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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