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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杜怀微微垂眸。
&esp;&esp;他哥那样严谨的性格,也会有心急到开车超速的时候,范子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esp;&esp;会谈室内静默了一瞬。
&esp;&esp;迟到八年的真相沉重得有如实质,直压在段文曜胸口,闷得难以喘气。
&esp;&esp;足足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哑声开口问道:“所有疑犯都已经落网了?林伯中认罪了吗?”
&esp;&esp;杜怀点头:“他像是早有预感,后路都已经给林佳瑜准备妥当了,丁烨在国外开了家小公司,资金来路清白。”
&esp;&esp;为了让他认罪,他们都好几夜没好好休息过了。
&esp;&esp;段文曜心头微动,忽然又问道:“给我发视频的人查到了吗?”
&esp;&esp;“没查到,但林伯中承认是他发的,说是为了让你放弃查下去。”杜怀瞥了眼他表情,“怎么,你也觉得奇怪?”
&esp;&esp;“不像他的作风。”
&esp;&esp;能在圈内贩毒多年却不被发现,又能把一个他杀案伪装成意外事故骗过警方的人,不像是会做这样冲动冒失的事情。
&esp;&esp;入圈这些年,他和林伯中接触次数虽不多,但也不算少,竟完全没看出他面具之下,还藏了另一副面孔。
&esp;&esp;不知为何,段文曜总觉得这视频是丁烨发的。
&esp;&esp;“我还有一个疑问。”段文曜双眉紧锁,“二十年前,林伯中年纪还不到三十,就已经创立了欢娱,前途一片大好,为什么会下水来涉毒?”
&esp;&esp;为什么?
&esp;&esp;杜怀想起审讯室里,林伯中即使疲惫也不失儒雅的模样。
&esp;&esp;他微笑着说:“你们不觉得,看着别人在泥泞挣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esp;&esp;防线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击溃的呢?
&esp;&esp;好像是聊到了他那位挚爱却又早逝的妻子。
&esp;&esp;有些人自己不好过,就只想着把痛苦也加诸到别人身上去。
&esp;&esp;
&esp;&esp;谈话结束后,段文曜和舒柔跟着杜怀,去医院见了杜恒一面。
&esp;&esp;八年病床生涯给病床上的男人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却依稀还能辨出点俊朗模样。
&esp;&esp;和时常挂着张冷淡脸的弟弟有点相似,这位和他小姨有过一段牵扯的男人也是满身冷峻。
&esp;&esp;不知是因为才醒来没两天,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还是本身就话非常少,特意让段文曜来这一趟,杜恒最后总共也就简短地跟他说了三句话——
&esp;&esp;“她以前常和我提起你。”
&esp;&esp;“对不起。”
&esp;&esp;“谢谢。”
&esp;&esp;奇怪的是,后两句的意思,段文曜都听懂了。
&esp;&esp;至少他觉得自己听懂了。
&esp;&esp;即便是当时处于冷战状态,范子宁那天晚上会答应和那帮瘾君子一起出去,大约也是出于要帮杜恒找线索的目的,所以,才会有这句对不起。
&esp;&esp;至于谢谢——
&esp;&esp;走出医院后,他家小姑娘的前相亲对象也对他说了句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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