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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郭娆伤口裂开,一直隐隐泛疼,如今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她不再多待,于是也与季瑜告辞。
&esp;&esp;季瑜看着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忽而一阵疾风略过,旁边的树叶也跟着摇曳轻颤,他收回目光,转头看着风向,气势陡然冷肃了几分。
&esp;&esp;不知从哪儿窜出个人来,一身黑衣,立在季瑜面前,态度恭敬。
&esp;&esp;“主子,那晚的人已经抓到了。”
&esp;&esp;季瑜波澜不惊,淡淡开口:“全杀了。”
&esp;&esp;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内心甚至毫无波动,也不知说话之人是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还是说本性就是冷血无情。
&esp;&esp;郭娆回到菡萏阁,到处一片静悄悄的,这冬日里,连平常闲散时喜欢吃瓜子唠嗑的婆子丫鬟都没聚在一起,都在各做各的事情。要知道,平时菡萏阁里的事儿是全府中最轻松的,主子仁善,从不轻易打骂下人,所以下人们偶尔清闲时也会聊聊天打发时间,主子不会怪罪。
&esp;&esp;但现在,这些人明显的都战战兢兢,生怕主子一个发怒就打板子,香云大感奇怪,抓过一个扫地丫鬟就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静悄悄的?”怪渗人的。
&esp;&esp;丫鬟道:“……是夫人……早上喝药时,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摔了碗,大发了脾气,白露姐姐她们进去收拾时还被赶了出来,到现在还不敢进去。”不得不说,主子就是主子,不管平时多仁善,发起怒来,下人们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esp;&esp;香云一听夫人摔了碗就眼皮子直跳,她就知道,那血当初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喝了多少回,同样的味道,怎么可能察觉不了,于是下意识看向自家小姐。
&esp;&esp;郭娆平平静静,抬脚进了屋子。
&esp;&esp;季月靠在榻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是被气的。见来人,难得还扯得出一抹笑:“眉眉,你过来。”
&esp;&esp;郭娆一语不发,走了过去。季月一直看着郭娆,见她袖子渗出了血迹,眼里闪过沉痛,待两人只一步之距时,她颤着手拉起郭娆受伤的手,问:“谁让你这么做的,当初你是怎么和我发誓的?”
&esp;&esp;郭娆脸色倔强,语气却有几分苦涩:“……娘……您是我娘,您病得这么重,身为女儿,我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esp;&esp;自从来了京城,入了国公府,郭娆一直谨守大族规矩喊季月母亲,这是他冷如玉
&esp;&esp;等张嬷嬷走后,郭娆替季月诊了脉,又在她那儿待了一会才离开。她回到房间,想着母亲的病,药石无医,听天由命。
&esp;&esp;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
&esp;&esp;郭娆揉着额,疲惫无奈。
&esp;&esp;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响,香叶开门进来,郭娆问:“怎么了?”
&esp;&esp;香叶道:“小姐,是六小姐过来了。”
&esp;&esp;郭娆愣住,脑子里划过那个活泼的姑娘,过了会儿才调理好情绪,让香叶请她进来。
&esp;&esp;门外立马奔进一个靓丽身影,早上鹅黄的衣裙已换了桃红,圆脸白润,凤眼樱唇,眼睛亮闪闪的,看起来精神不错。
&esp;&esp;“姐姐,连欣说过会来看你的!”
&esp;&esp;她笑脸灿烂,语调轻快,郭娆想起她早上受惊的苍白脸色,看见季瑜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有气焰狼狈而逃的背影,抑郁的心情有些消散,不由莞尔,打趣了句:“你早上才受的惊吓,现在都好了?”
&esp;&esp;季连欣忆起早晨在花园的事,面显赧色,又怕姐姐误会她是一个刁蛮又胆小的人,于是立马辩道:“是那小畜生突然窜出来吓我,不然我才不怕它!我平时在烟染那里可是连蛇都敢碰的,怎么……怎么会怕这么可爱的小畜生呢……”
&esp;&esp;她声音渐小,硬撑着说完后,好像连自己都有些说谎的心虚。
&esp;&esp;郭娆看她忽闪水汪的眼睛,也不拆穿,转而道:“今日外祖母和大舅母都给我送了礼,我一想便知这与你有关,多谢你了。”
&esp;&esp;季连欣连连摆手:“不谢不谢!你帮我医好了脚,后来又救了我,不然我就被小白咬死了,是我应该谢你才对!”说到这个,她记起正事,拉过一旁跟她一般高的一个姑娘,介绍道:“这是烟染,她的医术可高了,你为救我旧伤都裂得出血了,快让她看看吧。”
&esp;&esp;郭娆刚刚就注意到了她身旁一身紫衣便装装扮的姑娘。
&esp;&esp;烟染也正看着郭娆,两人视线对上,烟染双眼笑成了月牙状,点头客气道:“表小姐,劳烦您——”
&esp;&esp;“不行!”
&esp;&esp;烟染刚伸出手,话还没说完,就已被人打断,一屋子人看向声音来源。香叶脸色涨红,但还是嗫嚅着重复:“……不行,小姐……小姐的伤……伤刚被我们上药包扎好,就不劳烦烟染姑娘了。”她编不下去,稍稍转头给香云使眼色。
&esp;&esp;香云接触到她的目光,颇有默契,转头对季连欣解释:“六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小姐也是懂医术的,这手臂上的本就是一点小伤,已经上过药,过几天就会痊愈了。”
&esp;&esp;季连欣不赞同,要拉开郭娆面前护鸡崽儿似的香叶,道:“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医者不自医嘛!还是让烟染看看吧。”
&esp;&esp;香叶像驴一样,寸步不动。
&esp;&esp;郭娆抚上手腕,笑:“伤口刚上过药,频繁拆开也会感染发炎,就不必麻烦烟染姑娘了,若连欣不放心,可让她把脉看看,从脉象平稳与否亦可看出伤之轻重的。”
&esp;&esp;季连欣见主仆三人这般推辞,心下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可能真的只是一些小伤,于是把了脉确定确实无大碍后,便让烟染退下了。她从衣袖里拿出两样东西来,一张红帖,一个白玉瓶。
&esp;&esp;刚要递给郭娆,突然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不似花香却胜花香,很特别,她闭着眼嗅了嗅,最后鼻子停在了郭娆受伤的臂间:“姐姐,你涂了什么香粉?好香啊!”
&esp;&esp;郭娆眼也不眨:“是我自己研制的偏方,对治愈伤口很有效,并不是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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