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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傅南璟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芝玉，他看了她一眼，倒也礼貌地喊了声阿姨。

&esp;&esp;孟婵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傅阿姨。印象中自从初二那年傅叔叔一家搬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傅阿姨。

&esp;&esp;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她感觉傅阿姨老了许多。她从前是个很爱美的女人，如今鬓角也有了白发。

&esp;&esp;她张张嘴，下意识也喊了声，“傅阿姨。”

&esp;&esp;张芝玉这时候才注意到傅南璟旁边的女人，她盯着孟婵看了半天，随后似想起来她是谁，“你是……小婵？”

&esp;&esp;孟婵露出笑容，点点头，“是的。傅阿姨，我是小婵。”

&esp;&esp;张芝玉目光落在傅南璟和孟婵相牵的手上，再抬头看孟婵时，她的眼中出现不解、失望，她紧皱着眉，盯着孟婵说：“小婵，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明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甘堕落？你妈妈知道你和一个私生子在一起吗？”

&esp;&esp;孟婵不由得愣住。她盯住张芝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愤怒。她张嘴想要说话，傅南璟却先开了口，“小婵，你先回房间。”

&esp;&esp;他帮孟婵按电梯，孟婵却不肯走。她盯着张芝玉，坦坦荡荡地说：“傅阿姨，傅南璟有什么错呢？您何必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他是在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我妈妈也再清楚不过，我们之间的事何用你来操心？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esp;&esp;张芝玉不敢相信眼前的孟婵是小时候那个乖女孩，她无比失望地看着她，“小婵，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你小时候和傅嵊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跟我们的敌人在一起？”

&esp;&esp;傅南璟听得烦了，他耐性告罄，让孟婵回房间等他。孟婵蹙着眉，担忧地望着他，想说什么，被傅南璟打断，“回房间等我，我同她有话说。”

&esp;&esp;孟婵不再坚持，只说一句，那你快些上来。傅南璟点点头，看孟婵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才转过脸看向张芝玉，“你有什么冲我来，不必针对小婵。”

&esp;&esp;张芝玉冷笑，她上上下下打量傅南璟，“你真是像足了你母亲，专抢别人的东西。你真当我不知道？小婵读中学的时候喜欢阿嵊，你暗恋人家，可惜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说都不敢说。你也知道配不上人家？怎么？现在一朝翻身，总算得偿所愿？”

&esp;&esp;傅南璟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你说完了没有？”

&esp;&esp;张芝玉面目变得狰狞，“傅南璟！你别忘了你有今天是靠谁！要不是我们傅家供你读书，你现在还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跟你妈一样一辈子见不得人！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们傅家供你到成年你就出国，一辈子永远不回来。现在你爸不在了，你是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吗？还是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回来就回来，谁也控制不了你？”

&esp;&esp;傅南璟没应，烦躁到点了一根烟。半晌才抬起头来看张芝玉，“你当初不就是怕我跟我傅嵊争财产吗？傅家的财产我一分一毫也没要，老爷子留给我的那套房子我也早就过给了傅嵊，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真这么恨我，当初就该心狠一点，雇个人在国外一脚油门撞死我。”

&esp;&esp;“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我现在的确翅膀硬了，我既然回来就不打算再走。”他看着张芝玉，目光仍然平静，“你也的确别想再控制我。”

&esp;&esp;张芝玉恨得咬牙切齿，“小狼崽子！”

&esp;&esp;傅南璟笑了下，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

&esp;&esp;他抬手按下电梯。

&esp;&esp;进电梯前，听见张芝玉恶狠狠地诅咒他，“傅南璟，你早晚要和你妈一样遭到报应！”

&esp;&esp;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傅南璟在想。他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他遭受报应？

&esp;&esp;老天真的如此痛恨他，为什么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esp;&esp;他回到房间，孟婵已经担心得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看到傅南璟回来，她立刻冲上去，“傅南璟！”

&esp;&esp;傅南璟对上孟婵担忧的目光，他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捏她脸蛋，“紧张什么？”

&esp;&esp;孟婵怎么会不紧张。她都担心死了。她拉住傅南璟的手，问：“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又讲那些难听的话？”她抬头认真看傅南璟，说：“傅南璟，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不要听。”

&esp;&esp;傅南璟看着孟婵，忽然就想到高二那年。

&esp;&esp;那时学校关于他的流言已经发酵到不能控制，骂他什么的都有。除了一两个好友，整个学校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偶尔也会怀疑，他真就那么十恶不赦？

&esp;&esp;永远记得那晚上晚自习，他随意地翻一套数学试卷，听得见有班里男生从外面跑进来，也听得见他们凑在一起讨论他。他那时候已经习惯，除了觉得心烦，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直到他听见他们说，孟婵因为他，和其他几个女生打起来。

&esp;&esp;其实那时候傅南璟并没有和孟婵相认。也许就像张芝玉说的，他那时候的的确确觉得自己配不上孟婵。他的身份见不得光。

&esp;&esp;所以在孟婵只要你高兴，我怎么样都行。……

&esp;&esp;第二天早晨，傅南璟接到傅嵊电话，两人约在山顶露天咖啡厅见面。

&esp;&esp;“你昨天见过我妈？”傅嵊也不绕弯子，说：“她昨晚回来又发病，骂了你大半夜，吃下安眠药才去睡。”

&esp;&esp;傅南璟坐在对面，对傅嵊的话毫无反应。他早就已经习惯，从他七岁那年来到这个家开始，他已经记不清受过多少辱骂。

&esp;&esp;张芝玉恨他母亲，但他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她一腔愤怒没地方发作，只好发作到他身上。所以她恨他入骨，这辈子恐怕只有他死了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esp;&esp;“说真的。这些年不仅是你，我也累了。从上小学开始，家里就再也没有过一天安宁日子。”傅嵊回想往事，记忆中除了父母无尽的争吵，母亲歇斯底里的哭闹，剩下的就只有傅南璟住的那间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以及偶尔半夜被皮鞭抽打在身体上的声音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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