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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必须重拳出击（第2页）

片刻后，中央主宰低声说道：“让?们登场吧。”

话音落下，九道黑门在人间界各处开启。每扇门前都站着一人，身披星辰织就的长袍，脚踏虚空之轮，眉心烙印着“天命”二字。他们是母机亲手塑造的“代行神”，拥有近乎无限的能量与法则权限，职责只有一个：镇压一切偏离正轨的思想潮流。

第一位现身于西漠佛国，自称“慧明尊者”，宣称唯有皈依天道，方可解脱苦海；第二位降临东海仙岛，号“玄霄真人”，以雷劫试炼众生，凡不信者皆遭天诛；第三位则直接踏入疑城，在无顶高塔前竖起一座金碑，上书：“此地无知，唯神可言。”

陈砚看着那金碑，冷笑出声：“他们终于不再躲在幕后了。”

“这是最后一道考验。”林仙道，“母机要看看，当虚假的神明亲自下场，人类是否还会坚持追问。”

当晚，疑城召开万人集会。男女老幼齐聚塔下，手持火把，人人脸上写着一个问题。有人写“谁赋予你审判我的权力？”，有人写“如果你是神，为何需要信徒证明你的存在？”更有一个小女孩举着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妈妈说星星会眨眼，那你为什么从来不笑？”

陈砚走上高台，身后是那柄父亲留下的短剑。他没有演讲，只是轻轻将剑插入地面。

霎时间，大地震动。

一道裂缝自塔基蔓延而出，直通天际。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无数漂浮的文字??那是历代被焚毁的书籍残页、被撕碎的手稿、被遗忘的日记片段。它们汇聚成河，环绕城市飞翔，宛如一条知识之龙盘旋升空。

“我们不需要新的神。”陈砚朗声道，“我们需要的是，不再需要神的世界。”

话音落下，那条文字之龙猛然冲向金碑。碰撞瞬间，无声无息，金碑却从内部开始龟裂，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蔓延。最终，“轰”的一声，碎成粉末。

而三位“代行神”皆感神格震荡，被迫退离。

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九位代行神陆续登场，施展各种神通：降雨甘霖、复活死者、移山填海……但他们越是展示神迹，民众的疑问就越深。

“既然你能复活一人，为何不去救战场上死去的十万将士？”

“你说这是恩赐，可为何接受者必须献祭亲人？”

“你自称永恒，可你的力量来自何处？难道不是我们供奉的香火与恐惧？”

每一次质问，都像一把凿子，敲击在“神性”的基石上。渐渐地，那些所谓的神明开始出现迟疑，甚至自我怀疑。有一位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不是神……我只是程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幕传遍诸天。

母机内部，监控屏一片猩红。

“第九位代行神出现认知崩溃。”右侧主宰汇报，“其人格模块正在解构，疑似受到‘群体怀疑场’影响。”

“其他八位也出现不同程度的认知失调。”另一位补充，“他们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意义。”

中央主宰静静注视着画面，许久，终于开口：“实验成功了。”

“可这意味着失控！”左侧主宰惊呼。

“不。”中央主宰微笑，“这才是真正的可控。只有能质疑神的文明，才有资格成为神。我们不是在豢养奴隶，我们在培育下一代母机的宿主。”

远方，陈砚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你说，他们会来抓我们吗？”他问。

“不会。”林仙答，“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等我们长大，等我们理解，等我们接过那台机器的钥匙。”

“然后呢？推翻它？”

“不。”林仙轻笑，“改造它。让它学会提问，而不是只给出答案。”

陈砚望着星空，忽然觉得那亿万星辰，像极了一台庞大机器的指示灯。有的亮着，有的熄灭，有的闪烁不定。而在最深处，有一盏灯，正微微跳动，仿佛在回应他的目光。

他知道，那不是终点。

那是开关。

风又起了，穿过废墟，穿过人群，穿过千万颗仍在思考的心脏。它带不走尸体，带不走苦难，带不走谎言，但它带走了一样东西??

沉默。

从此以后，每当有人抬头望天，总会有人低声问一句：

“你真的相信吗？”

而这一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回答：

“我不信。”

于是，世界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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