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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妈听说不要收银的，也没坚持让女儿去于路店里，大概是觉得于路开个小饭店，没有非去不可的道理。回去的路上，于路说：&ldo;我本来打算找亲戚熟人来收银，现在觉得，还是另外招比较好。银钱这东西，外人来收，我们可以对账，多了少了就事论事。如果是熟人，对不上账还不大好说。&rdo;阿海点了下头：&ldo;是这样没错。等开店了就去挂招聘广告。&rdo;他们是在小姑妈家吃了晚饭才回去的，因为要赶回去，晚饭吃得早，这会儿天还没全黑，他们包了辆三轮车送到码头。阿海突然说：&ldo;你电话响了。&rdo;于路赶紧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便接了：&ldo;你好，请问是哪位?&rdo;对方说：&ldo;是海霸王酒楼吗?&rdo;&ldo;啊，对，我是，请问有什么事?&rdo;于路有些诧异，现在又不营业，怎么还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对方非常热情地说：&ldo;你好，你好，我姓周。是这样的，我听朋友说，你家店里菜做得非常不错，还承办酒席对不对?&rdo;&ldo;对，是的。请问你有什么需要?&rdo;于路一听，就明白过来，看样子是想预定酒席。对方说：&ldo;我想问一下，你们店里最贵的酒席是什么价位?&rdo;于路还没听人这么订过酒席，哪有一上来就问最贵的：&ldo;这个是没有定数的，首先得知道你的预算是多少?&rdo;&ldo;哦，哦，我要办五十桌酒席，每桌至少五千块吧，你们不是有那个佛跳墙嘛，就要那个。&rdo;于路看了一眼阿海：&ldo;对不起，我们店面有限，办不了五十桌酒席，最多只能办二十五桌。&rdo;&ldo;这么少啊，那就办二十五桌吧。你算贵一点，越贵越好。&rdo;于路抽了一下嘴角：&ldo;我们店里承办过最贵的酒席是六千六百一桌，你看这样可以吗?&rdo;&ldo;可以，可以，六千六一桌，二十五桌，初八我就要摆酒。你们赶紧去帮我准备东西。&rdo;对方急吼吼地说。于路说：&ldo;这个事我们先得给你设计菜单，等你确认之后，我们签合同，你要预付定金，才能去采购食材。&rdo;&ldo;还要交定金，多少钱?&rdo;于路说：&ldo;你这样酒席比较多、金额比较大的，定金是酒席总额的百分之二十。像你这样的，大概需要三万多的定金。&rdo;&ldo;这么多!等等，我们先要商量一下，回头再跟你联系。&rdo;对方说着就挂断了电话。阿海看着于路：&ldo;怎么了?&rdo;于路看着手机说：&ldo;有个奇怪的人来订酒席。说要五十桌，我说我们只能摆二十五桌，他马上又减到二十五桌了，还说要摆最贵的。&rdo;一般来说，主人家办酒席，席位都是根据客人预订好的，多一两桌少一两桌是可能的，现在少了一半，对方居然还欣然答应下来，这摆的什么酒席啊?阿海说：&ldo;可能是闹着玩，先别管。&rdo;果然，对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到家后，于路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说定金太贵，不定他家的了。于路也没让步，本来这事就让他觉得不太靠谱，纯属闹着玩吧。第二天，于路又接到了一个订酒席的电话，对方说：&ldo;我爸初九过生日，要办宴席，二十桌，家里有亲戚从美国回来，要办得阔气一点，价钱不是问题，食材要按照我要求的标准购买，达不到就不能给钱。&rdo;于路便问他：&ldo;先生需要什么样的食材?&rdo;对方便说：&ldo;听说你们店里的佛跳墙做得非常好，佛跳墙肯定要的，除此之外，我还要进口的海蟹、龙虾和三文鱼，全都要新鲜的，至于价格，由你们提。&rdo;于路握着话筒问阿海：&ldo;这人要新鲜进口的海蟹、龙虾和三文鱼，我们这能搞得到吗?&rdo;阿海皱眉：&ldo;这儿没有，至少要去市里，甚至还要去省城才能买得到。&rdo;省城到这里可不近，至少得提前两天就去买。于路跟对方说：&ldo;先生你如果诚心要办，我们可以见面详谈，你觉得呢?&rdo;&ldo;行。&rdo;于路挂了电话，和阿海去了店里，等对方过来。对方很快就到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进来之后，并没有嫌弃他家店面小，只是商议菜单的事，一边谈一边拿着手机翻网页，看见什么贵的东西就张口要什么。阿海和于路听得直皱眉头，他们在心里初步预算了一下，按照这人提的要求，一桌没有一两万块钱下不来，办二十桌，那就是三四十万了，真够奢侈的。这到底是真来订酒席的，还是闹着玩的?对方终于停了下来，看着于路记下的菜单，伸着脖子看了一下：&ldo;有多少了?&rdo;于路说：&ldo;光你说的这些进口海鲜，就已经十多道了。&rdo;对方点点手指头：&ldo;对，国内的海鲜污染严重，叫人不放心，我就都要进口的，你们想办法帮我弄来。&rdo;阿海说：&ldo;这我们办不到，你还是去别处吧。&rdo;对方吃了一惊：&ldo;啊?你们这儿不是叫做海霸王吗?连这样一桌海鲜宴都办不了?&rdo;阿海说：&ldo;如果你有渠道，可以弄过来我帮你做，只收取加工费，否则就按照我的菜单来。&rdo;对方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色，但还是说：&ldo;好吧，如果太多了，那就少一点，至少要几样进口海鲜吧，帝王蟹、美洲龙虾、挪威三文鱼，反正每桌的标准，你按照至少一万块钱一桌就行了。&rdo;于路说：&ldo;先生，我们这儿的规矩是，预订酒席要交百分之二十的预付金。&rdo;对方说：&ldo;预付金啊，就是我还没吃就先交钱是不是?可以交，多一点也没关系，但是合同上要写好，如果你们达不到我的标准，或者不能如期办酒席，你们店里就要赔我双倍的钱，是不是这样的?&rdo;于路点头：&ldo;对，是这样的，如果不能如期承办酒席，赔偿是应该的。&rdo;&ldo;那好，我们就签合同吧。白纸黑字的，这样比较放心。&rdo;对方说。于路说：&ldo;等我们拟好菜单，商议好价格，一切都确定了再签合同。&rdo;&ldo;那要多久?&rdo;&ldo;如果你愿意，在这边等也是一样的，我们这边要商议一下菜单。&rdo;于路和阿海上楼去商议菜单和价格，阿海说：&ldo;这人听着就跟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一样不靠谱。&rdo;于路也点头：&ldo;我也觉得有点闹着玩的感觉。不过他要交定金的，难道还会耍什么花腔?&rdo;阿海用手指点了一下桌子：&ldo;他刚刚提到了违约的事。我们是不可能违约的，要是他违约呢?&rdo;&ldo;我们也不损失什么啊。&rdo;阿海笑了一下：&ldo;你想得太简单了，二十万的酒席，成本至少得十多万，要是等我们准备好了一切，食材全都下了锅、上了砧板，他要是不来吃，怎么办?&rdo;于路想到这里，不由得睁大了眼，他现在手头也没几万块本钱，要办这人的酒席其实都是有些勉强的，有些东西还要先赊账才行，万一对方不来吃，这些东西卖给谁去?一份份当街叫卖?&ldo;跟他商议一下，定金多收一点?&rdo;于路问。阿海摇头：&ldo;超过百分之二十就不合理了，他也未必会答应。&rdo;于路皱着眉头：&ldo;哪有拿办喜酒这事来开玩笑的?&rdo;阿海说：&ldo;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rdo;于路看着阿海，竖起大拇指：&ldo;对。&rdo;接下来二人很快商议好了菜单，按对方要求，选定了几样进口海鲜，也订好了价格，每桌一万零八百的价格，那人看了一下菜单和价格，并没多说什么，便非常慡快地签合同交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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