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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线香燃尽前的花火那样呢。”
这是三角初华和八幡海铃在午休时一起在学校的天台上吃便当时,突然从那个总是酷酷的贝斯手口中听到的一句话。
“啊……?”
听到这句话,同时也是AveMujica的吉他主唱歪了歪头,向着一旁的少女投来了不解的目光:“海铃,突然之间在说什么?”
这也是难免的吧,任谁在吃饭时忽然听到身旁人没头没尾的这么说,应该都会疑惑不解。
“我在说AveMujica的事……不,或者说是丰川同学的事情。”
因为天台上没有其他人,所以海铃的说话也比平时随意了一些,当然在不熟悉她的外人听起来,她仍然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AveMujica的发展速度太快了,现在外界都在盛传我们是最速登上武道馆的乐队,但快有快的好处,也有快的坏处。”
“乐队练习,背台词,排练戏剧,接受采访,出席商业活动……在吃到曝光率以及流量的情况下,即便有着面具作为遮掩,我们每个人也都承受了大量的压力。”
“三角同学,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如果这么下去的话,我们……或者说我们的队长丰川同学,是撑不了多久的。”
说到这里,海铃咽下一口便当,又吸了一口手中的奶冻,用一种混杂着疑惑与敬佩的语气道:“你应该知道,我加入三十个乐队的事情。”
“嗯……没错。”三角初华点了点头,作为前后桌,她自然清楚自己的这个同班同学平日里的大概行动,或者可以说丰川祥子之所以邀请八幡海铃加入AveMujica,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履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加入的这三十个乐队之中,其实绝大多数都只是普通的乐队。”
海铃掰起手指,开始细数自己曾经加入过的乐队:“其中有大概一半的乐队,都只是‘在排练室里玩玩的程度’,也就是说,她们其实都只是抱着自娱自乐的态度,将玩乐队视为一种女高中生的娱乐,和追星,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时尚并无区别。”
“有四分之一的队伍,只是在翻唱翻弹着其他人的歌曲,比如Roselia,又或者是PastelPalettes……她们没有试图去自己写歌,写词,作曲,只是翻唱,重复弹奏着其他人的歌。”
八幡海铃,屈起了第三根手指:“至于剩下的,有些是因为学业或是意外,所以需要外援进行临时代打;有些是因为乐队成员的关系问题,导致贝斯手退出乐队;有些是因为音乐性方向的分歧;便是像Disrupition这样的成熟乐队,也难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其实说到这里,三角初华已经大概明白了八幡海铃想要说的东西究竟什么,果不其然的,她说出了下一句话:“但是这三十支队伍之中,商业乐队的占比是零。”
“……”
商业。
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涉及到“商业”这两个字,便沉重了起来。
三角初华明白,相较于学生之间互相玩玩的乐队,商业乐队无疑承载着更加沉重的重量。无论是和事务所之间的交涉,是对于音乐性的追求,还是如何让自己的歌曲面向大众更受欢迎,以及让更多的粉丝去购买自己乐队的周边,都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简单来说,普通乐队只需要如何让自己弹得开心就好了,但是商业乐队需要考虑的东西,那就太多了。
身为职业偶像,三角初华早就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在sumimi的时候是有着经纪人在处理这些事情,但是在AveMujica,除了海铃分担了一些日程安排的相关工作之外,其余相关的事务基本都是由身为队长的丰川祥子一手包办……
“现在我们的所有人,都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汽车一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存在什么问题,但其实早就超过了最大的时速。而一旦出现事故,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的队长。”
“这不是危言耸听,三角同学。”
吸完最后一口奶冻,八幡海铃做出了总结:“武道馆是一个大舞台,在那里演出意味着AveMujica登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而为了将这支乐队继续维持下去,身为吉他主唱兼作词,同时也是丰川同学青梅竹马的你,应该更关心她的状态多一些才是。”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向着三角初华直说“你应当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一般。
(小祥她最近,的确笑的越来越少了……)
这样的想法,在三角初华的脑海中一闪即逝,她抬起头来,望着开始整理便当盒的海铃背影:“八幡同学,你对于AveMujica这支乐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最起码就目前为止,我对于这支乐队还很满意。”
八幡海铃听出了三角初华的言外之意,她回过头来,望着对方犹如紫水晶似的双眼,面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满意。
如何能够不满意呢?
队友的水平无可挑剔,音乐性方面大受好评,事务所对自己的要求接近于无,甚至不需要去出席太多的广告活动,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去做原先的事情。
和身为主播的佑天寺若麦不一样,八幡海铃并没有需要吸引曝光度的需求,对于一位乐队雇佣兵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职场环境。
对,职场——商业乐队就该是这种,简单,高效,大家各司其职,就像乐队里的乐器那样。毕竟首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去关心别人。
至于对音乐的诉求——职业雇佣兵并不会在意那些东西,就像她永远不会在意哪个乐队的新手弹错了音,也不会在意哪个乐队的主唱跑了调或者忘了词,因为这些对身经百战的海铃来说都见得太多了……当然,那些明明是新手,只是到“能把吉他弹出声”的程度,就沾沾自喜的家伙除外。
“言尽于此。”
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八幡海铃离开了天台,唯留下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三角初华……
“希望你能够比我更好的处理乐队之间的人员关系,三角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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