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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3页）

&esp;&esp;温热的水落在身上，她有种难得的清明。

&esp;&esp;洗完澡，乔曦特意挑了一件剪裁质地都很精良的衬衫，下面是长款学院风百褶裙。外头依旧罩着大衣，驼色的，她买过最贵的一件。

&esp;&esp;那年她接了人生中第一个广告，赚了一万，最后咬咬牙，把这件路过商场时透过橱窗看了无数遍的衣服带回了家。

&esp;&esp;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她买这件衣服的心情，回到宿舍时，她激动，兴奋，试了好多次，都不愿意脱下，仿佛穿上了这件衣服，就能像这个城市里其他漂亮的女孩一样。

&esp;&esp;光鲜亮丽，无忧无虑。

&esp;&esp;一万块。她可以拿来做很多事，但她却买了一件衣服。

&esp;&esp;心里很难不生出愧疚和空虚感。

&esp;&esp;从那以后，除了品牌送的衣服，她再也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衣服。

&esp;&esp;大概是太好的东西，有一个就足够了，要的太多太贪，往往只有失望而已。

&esp;&esp;她带了点化妆卸妆的，又拿了全套护肤品，再加上几件穿在里面的衣服，一起用个大托特包装上。

&esp;&esp;简单至极的行李。

&esp;&esp;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esp;&esp;揿灭主灯前，她最后一次审视这间不到六十平米的小公寓。

&esp;&esp;年久失修，墙角有了斑驳的痕迹。

&esp;&esp;“再见。”她用唇语对着空气说。

&esp;&esp;和这里总是会再见的，但不知是多久，也许半年后，也许三个月，也许就一个月后。

&esp;&esp;人生那么长，那么苦，她至少要拥有一次做梦的权利。

&esp;&esp;即使是灰姑娘也能拥有十二点钟之前的梦，那么她想短暂地拥有这个短暂的梦。

&esp;&esp;即使终有一天梦是要醒的，那也没关系。

&esp;&esp;不论怎样，此刻她要去赴约了。

&esp;&esp;赴一场梦。

&esp;&esp;乔曦出了单元门，一眼就看见坐在车里的男人，车窗降下，一只手散漫的搭在上头，指尖夹着细烟。

&esp;&esp;她在心底笑着，让这大少爷等了快二十来分钟，只怕是不耐烦了。

&esp;&esp;脚下的步伐自动快了不少，走到车边，她敲了敲车窗，贺时鸣侧头看了眼，开了车锁。

&esp;&esp;少女的甜香盈满车内，是一颗刚刚成熟的白桃，还带着点栀子花的纯。一嗅就知她洗了澡，还特意喷了香水，贺时鸣也没拆穿她的心思，只是笑着去发车。

&esp;&esp;“我们去哪啊？”换了干净的衣服，乔曦心情都清爽了不少。

&esp;&esp;“去商场。”贺时鸣往市中心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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