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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重言怔住，这会儿他身后段兴玮过来：&ldo;不是说方小姐打了大奶奶，惊动了老太太？怎么会这么快平息了？&rdo;碧荷见是他，忍不住一笑：&ldo;怪道大爷素来稳重，这回却惊慌失措的，原来又是三爷搞的鬼……大爷放心，不曾的，是老太太房里的一个笨丫头听岔了一句话，没头没脑地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就信以为真了，其实没有，大奶奶亲自出面澄清了的。&rdo;&ldo;是吗？&rdo;段兴玮瞪大眼睛，又是放心，又有点不能相信，&ldo;那、那现在方小姐人呢？&rdo;段重言也正想问这个，碧荷小声道：&ldo;虽然没有那件子事，可她毕竟是打过宋姨娘的……这件事可是真的，太太先前罚她跪在佛堂里，到晚上才许她回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这还有四五个时辰要熬呢。&rdo;段兴玮又急起来：&ldo;哥哥，这可不成，方小姐的身子才有些起色，这样还要跪一个下午，怎么能扛得住？&rdo;段重言一抬手，示意他不要叫嚷，想了想，说道：&ldo;知道了，不免我再进去一趟，你偷偷地去佛堂看看纯明如何了，不用管其他的，先带她回去歇息，太太这边有我呢。&rdo;段兴玮却最爱听他这样说，当下眉飞色舞：&ldo;那么我就去了。&rdo;说走就走，急匆匆离开了。碧荷看一眼段三爷离开的身影，有些担忧地看段重言：&ldo;大爷，太太这回已经是轻罚了的……老太太那边，先前以为她对大奶奶动手，还叫嚷着要把……把人卖了出去干净呢。&rdo;段重言听了这话，心头一颤：&ldo;我知道了，我见了太太，自会仔细应对。&rdo;冲碧荷一点头，自进门去了。段重言进了院门，有个丫鬟见他来了，急忙通报了声：&ldo;大爷来了。&rdo;段重言往里，见里头静悄悄地，有个丫鬟从里头出来，向他行了个礼：&ldo;大爷来了，太太在里头等您。&rdo;当下屋里头再无一个丫鬟，段重言心中猜到母亲大抵是有些话要跟自己说，于是便迈步入内。里屋果真也只有太太一人，段重言向前行了礼，太太抬头看他：&ldo;你朝服未换，又是这会儿，是急急忙忙回来的？&rdo;段重言道：&ldo;是。&rdo;太太道：&ldo;莫不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说家里头有事，你才急着回来了？&rdo;段重言不语。太太冷冷一笑：&ldo;你在朝中当差，竟也能这样三心二意，为了点子儿女私情就惊慌失措，忘乎所以吗？&rdo;段重言道：&ldo;本来在院里议事，正散了，才得空回来。&rdo;&ldo;谁给你报的信？&rdo;&ldo;跟纯明无关。&rdo;&ldo;你！&rdo;太太大怒，&ldo;你迟早晚要丧在这女人身上！&rdo;段重言双眉皱起，却并不回口，太太咬牙看了他一会儿，说道：&ldo;我也不与你多说，为了她，我曾说过多少次，你总不听，今日老太太放了话，以后若再有事端，就要卖了她出去，以图干净，你本就不该插手……随她的命去哪里都成，你偏要把这一团火弄到家里来，三天两日，后院里头反复折腾，不得安宁，照这样下去，迟早要闹出大事来，我只怕到时候你后悔……&rdo;&ldo;娘，我绝不会后悔。&rdo;&ldo;混账东西！&rdo;太太气的身子一抖，&ldo;你总是这么冥顽不灵！&rdo;段重言道：&ldo;老太太说要卖，我是不会从的，除非连我也卖了出去。&rdo;&ldo;这、这是什么混账话！&rdo;&ldo;我是说真的，&rdo;段重言低着头，&ldo;我当初为了家里跟方家毁了婚约，已经是负了她一次，既然我要了她，以后就不会再丢开，不管是福是祸，除非我死，那样太太老太太要卖要杀，都使得。&rdo;太太忍无可忍，跳下炕来一巴掌打在段重言的脸上，段重言就势一抻朝服，跪在地上：&ldo;我素来对朝廷尽忠，对父母尽孝，从来不肯忤逆，但就是这一件事上，母亲让我自己拿主意罢。纯明昨日才呕血，身子大不好，还请母亲赦她的罪过，我愿替她去跪那佛堂，或者我惹了母亲不喜，母亲只用家法就是，我绝无怨言。&rdo;太太一阵头晕，竟有点站不住脚，回手在额角拢了拢：&ldo;冤孽、冤孽……&rdo;段重言出了太太院子，路上遇到个小厮，乃是段兴玮随身所带，一路小跑过来，对他道：&ldo;三爷让我来给大爷报信，说是已经带了方小姐回了房里了，请大爷放心。&rdo;段重言点头，就直接往知聆的屋里去。胭脂缨儿两个迎了，段重言进去，正见段兴玮站在桌子边，知聆坐在桌后一张椅子上，脸色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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