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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第2页）

&esp;&esp;“谨遵师尊吩咐。”他白发飞扬，转瞬就化作清风消失在空气中。

&esp;&esp;“你怎么不动身？”仙道圣者皱眉看着清虚子，“快点滚。”

&esp;&esp;清虚子慢吞吞地起身道：“黄泉怎么办？”

&esp;&esp;“滚。”

&esp;&esp;清虚子不再多说，也身化清风消失在石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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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妖军兵临九鸣，人道何去何从，请圣者大人明示。”

&esp;&esp;乐舒神色沉凝，她跪于履天圣坛之下，白衣一尘不染，脊梁笔挺如竹。

&esp;&esp;“先解决掉北川墨陵……”履天圣坛上圣环光芒照耀大地，无数黎民将希望寄托在这片触碰不到的光芒之中。

&esp;&esp;熟悉而安然的声音传入她神魂之中，可是乐舒心中从来没有那一刻怀有如此之大的恐惧。

&esp;&esp;“西南蛮夷兵临城下，师尊却忙于剿杀人族同胞，恕乐舒直言，此非圣人行径。”乐舒字字沉痛，她在履天圣坛之下仰望那个人几十年之久，可是从未看懂过他。

&esp;&esp;人道圣者白发及地，眼神空净，这还是他收乐舒为徒以来放下，屏退左右。他神色冰冷，稚嫩的嗓音回荡着空寂的宫殿中：“如您所愿，孤会成为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君主。”

&esp;&esp;以武止戈，止戈唯武，伽耶天子用死亡威慑一切躁动不安，整个北川都陷入了死寂。

&esp;&esp;——“当一切道都远去，你便知道属于你的道是什么了。”

&esp;&esp;同年，南风大陆，西北三大部落在严冬南下，南蛮妖族倾巢而出。

&esp;&esp;南方妖族突破九鸣城，踏破闲花城，人族尸骨填去了流连河的水，似乎只是朝夕之间，妖族就出现在了慈安城城门之下。北地失陷，镜都被破，西北三大部落如同一把从镜国背后插入的利剑一般，铁骑踏入了南方城池。失去了十三障的天然庇护，镜国瞬间陷入腹背受敌之镜，一个冬天的时间，整个繁盛无比的国度人口骤减三成。

&esp;&esp;失去了土地就意味着失去了粮食，失去了粮食就意味着要被饿死。平民与履天坛那些祭司们不同，他们要吃要喝要活命，没有人愿意与妖族硬拼。于是大量南方城池的军民往北逃窜，直接投奔南下的西北三大部落，他们将兵戈调转，朝向昔日将自己从妖族口中救下来的人。这情形与当年大镜铁骑南下，攻破天祝国之时简直一模一样。

&esp;&esp;凡人求的东西太简单了，无非“活命”二字，在乱世之中谁能给他们这些，那他们愿意为此出卖一切。

&esp;&esp;待开春之时，整个慈安城已是空城一座。

&esp;&esp;履天圣坛的光芒照耀着镜国最后的领土，人道圣者带领履天坛弟子坚守妖兽浪潮中的孤岛，那些从生到死都战斗着的人道英灵徘徊在街道上，眼神空洞而茫然。

&esp;&esp;——“对于我等天命所钟者而言，但凡没能杀死我们的，最后都会成为我们崛起的力量。”

&esp;&esp;云青感觉不到光暗，声音，冷暖，或者痛苦。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在仙道圣力灌入身体的一瞬间，她就从天书的“全知”陷入了五感皆失的“无知”。

&esp;&esp;四周是难以形容的昏昧，宛如开天辟地之前一般，没有清浊，没有阴阳。

&esp;&esp;只有她自己。

&esp;&esp;等周围一切干扰都消失后，她就看见了自己心中那点灵明。

&esp;&esp;天书被不可思议的伟力抽离，所有对天命人心的算计全部从神魂中消失，所有移山填海的术法都从神魂中剔除。那些纷乱而驳杂的思绪都渐渐远去，或是污秽或是纯美的色彩都隐没在虚空，那点灵明变得纯粹而通透。

&esp;&esp;她所知的一切都消失了，或者说，她本身成为了这一切。

&esp;&esp;修行者入道后便开始对道干的铸造，他们利用道种从天地演化中汲取一分一毫的道，再用这点道来壮大自身。但是说到底从天地那里学来的道也只是天地之道，修行者能够利用它，却不能将它变成自己的东西。这些从天道这里取来的或是皮毛或是精魄的“道”会在神魂中堆砌，但是修道者的神魂所能承受的道是有极限的，等再也无法容纳更多东西之后，道途也就走到了终点。

&esp;&es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终于有人突破了这种滞碍，修道者开始把天道的东西变为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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