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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第2页）

&esp;&esp;殷长衍神色不变，淡淡道，“王姑娘。”

&esp;&esp;唯一只有一个，姓王的姑娘遍地都是。

&esp;&esp;王唯一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欠我一个人情。”

&esp;&esp;“那是自然。”殷长衍说，“王姑娘，可是有哪里需要殷长衍效劳？殷长衍一定照办。”

&esp;&esp;“有。”王唯一直视他，“叫我唯一。”

&esp;&esp;殷长衍愣了一下。

&esp;&esp;过了一会儿。

&esp;&esp;有一道很轻的声音，“唯一。”

&esp;&esp;王唯一喜笑颜开，“我在我在，叫我干什么。”

&esp;&esp;殷长衍：“”

&esp;&esp;环线道墓碑周围冒了一些杂草，有些都要比坟头高。

&esp;&esp;她来都来了，多少得除个草，尽一尽师妹的本分。

&esp;&esp;墓碑上的字歪歪扭扭，写得很差劲。老实说，她感觉眼睛被丑到了。

&esp;&esp;哦哦，后面墓碑上的姓名好多了。看来是写出经验了。即使这经验，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esp;&esp;“殷长衍，墓碑是你立的吗？”

&esp;&esp;“嗯。”

&esp;&esp;“字有点儿丑，好在字形都对。”

&esp;&esp;“我照着竹板路写的，不会出错。”

&esp;&esp;王唯一没听明白，什么照着竹板路写？“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esp;&esp;“有一段时间，我腿脚不好，师兄弟们曾为我在临江边铺了一条竹板路。当时他们起了玩心，比赛谁铺得多，于是在竹板侧面留了姓名用以区分。”

&esp;&esp;殷长衍为褚行收敛尸身的时候发现了竹板侧面的姓名。

&esp;&esp;殷长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诸位师兄弟铺竹板路的景象像一幅画清晰地刻在他脑子里。

&esp;&esp;他重新走了一遍竹板路，指腹轻抚姓名的时候，脑子就出现那位师兄铺竹板路的模样。

&esp;&esp;因此，即使他不识字，姓名和人脸也能一一对应起来。

&esp;&esp;然后，他回到环线道。

&esp;&esp;手攥着衣袖擦干净每一位师兄弟的脸，为他们收敛入棺，立碑造坟。每挖一个坟，每埋一个人，就说一遍听来的死祭词，为他们超度祈福。

&esp;&esp;一个月。

&esp;&esp;整整一个月。

&esp;&esp;殷长衍亲手埋了所有剑堂师兄弟的尸身，共计一千三百二十六人。

&esp;&esp;王唯一胸口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住，压得死死的，整个人闷得不行。

&esp;&esp;她说他怎么突然认字了，怎么突然变得出口成章。

&esp;&esp;认字的代价，如此之大。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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