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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第2页）

&esp;&esp;他把琵琶从身前拿开，雪色风光一览无余。

&esp;&esp;合作这事也不急着说死，要是你还需要时间考虑，今天我们今天就当简单约个饭，聊聊天。杨广源朝着少年比了个手势，这孩子琵琶弹得好，手上的活儿很巧。

&esp;&esp;少年从椅子上站起来，袅袅娜娜地朝着姜颂走过来，细腰一扭，就要在他腿上落座。

&esp;&esp;很轻的一具身子，姜颂任由他热烘烘地贴在自己腿上，半笑不笑地看杨广源，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少年端起酒盅要喂他，杨老板要我服侍姜先生。

&esp;&esp;娇滴滴的，确实是尤物。

&esp;&esp;姜颂没接他手里的酒，只是极浅地笑着，我怎么看你还是个孩子，音乐学院的学生？

&esp;&esp;你喜欢我是孩子，那我就是孩子。您喜欢我叫您什么？哥哥还是少年用气声说话，把那两个字说得极为轻浮：叔叔？

&esp;&esp;姜颂脸上的笑意未散，只是眯着眼朝纸门扬了扬下巴，出去吧，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份。

&esp;&esp;少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掩上衣服快步离开。

&esp;&esp;杨广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不喜欢这一款？那我把单子要过来，你自己

&esp;&esp;杨总，咱俩也认识挺多年了，姜颂抿着嘴唇笑了，一瞬间眼角的红痣艳丽得像是胭脂一点，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esp;&esp;他把酒杯子倒扣在毛巾上，酒渍缓缓漫开，酒里掺药，让我跟那小孩弄出点什么来？要用这点下三路拿我呢？

&esp;&esp;兵不厌诈，杨广源并不完全否认，但我也不会真害你，况且这笔买卖成了对你只会有好处。姜家现在也缺钱，不是吗？

&esp;&esp;不至于。姜颂站起来，俯视着杨广源，要是知道你还是这么一丁点成色，我今天倒也不必要来。

&esp;&esp;我什么成色？杨广源难免恼羞成怒，你以为现在还是十几年前姜家能呼风唤雨的天地吗？你以为你还是为所欲为的姜家大少爷吗？

&esp;&esp;姜家业务现在的确不涉足气象，但我这点主也还是做得了，姜颂微笑了一下，比如拒绝不那么称心的合作人？

&esp;&esp;小颂，你马上三十了，怎么能还像一个孩子一样任性？杨广源压着火气，语重心长起来，生意场上，谁能像我似的什么好事都想着你，让你怎么样也得罪不透？

&esp;&esp;姜颂似乎饶有兴致地听着，以至于杨广源以为他真的听进去了，现在经济不景气，我对你对姜家，肯定是能帮则帮。毕竟你重情义，养着一公司老小不容易。

&esp;&esp;他朝着姜颂贴过去，语气暧昧不明，你的口味我清楚得很，我也绝不用那些俗人的眼光看你。

&esp;&esp;什么口味？姜颂不躲不闪，似乎是真正在询问。

&esp;&esp;杨广源反而含混起来，要不是我猜的那样，这么多年你谈过姑娘吗？

&esp;&esp;姜颂身体微微后仰，露出了系着银灰丝带的曼妙脖颈。

&esp;&esp;他穿着洛可可风格的罩衫，垂坠的灯笼袖软软地拂过，带得线香上笔直的白烟一晃。

&esp;&esp;他的脸

&esp;&esp;梦里头是个大夏天，派出所里的电扇开得嗡嗡的。

&esp;&esp;民警出了一后背汗，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酸馊味。

&esp;&esp;你也才成年没多久，你给他当监护人？民警字写了一半，拿圆珠笔指指旁边的小孩。

&esp;&esp;那是小时候的顾长浥，大夏天的穿着一身整齐笔挺的衬衫长裤，扣子系到了脖子底下，有一种和年龄不符合的麻木和阴沉。

&esp;&esp;姜颂的脸也绷得很紧，第三次重复道：他爷爷是我的书法老师，在临终前指定我为顾长浥的监护人。

&esp;&esp;他拿出银行开的年流水，郑重地放在玻璃桌面上，我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而且他没有更合适的近亲属。

&esp;&esp;嗬，小年轻儿倒是挺稳当。民警又扭头看顾长浥，孩子，你愿意让这个哥哥给你当监护人吗？

&esp;&esp;顾长浥只是垂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esp;&esp;可怜见儿的，孩子还这么小，老一辈的艺术家都太不容易了。哪像那些个小明星，拍张照片都拿多少多少民警似乎要感叹些什么，被姜颂截住，字签好了，现在我能带他走了吗？

&esp;&esp;太阳毒辣，但好歹有些风。

&esp;&esp;那时候顾长浥刚到他胸口高，姜颂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头顶上三个毛茸茸的小旋，是这个孩子身上难得的稚嫩。

&esp;&esp;他听顾老师说过这孩子两岁背唐诗三岁解方程，但再怎么神童怎么早慧，此刻的顾长浥也只是一个一夜之间失去至亲的十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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