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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心脏都停跳了一拍，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罗俊生都挖人挖到他本人那儿去了，还开出了那么优渥的条件，比起在自己家白干，一般人都会选择罗家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ldo;什么时候?&rdo;他这话问得也算是有艺术性，可以是问什么时候去，也可以是问人家什么时候找的他。阿海喝了一口粥，吃了一筷子咸菜：&ldo;昨晚上，收摊的时候。我拒绝了。&rdo;于路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还好，阿海不是轻易被利诱的人，他嘴角止不住往上扬起来，语气也轻松了，戏谑地斜睨他：&ldo;怎么不去?我这里可是没有工资的。&rdo;阿海无所谓地说：&ldo;我要钱也没用。不喜欢。&rdo;于路不知道他是不喜欢钱呢，还是不喜欢去罗家做事，反正这答案他很喜欢，常常在电视里看见一些视钱财如粪土的高风亮节之辈，没想到自己还能碰上：&ldo;谢谢啊。&rdo;阿海说：&ldo;他找你说什么?&rdo;于路犹豫了一下：&ldo;呃，那个，生哥说想请你去教他做菜。&rdo;&ldo;好处呢?&rdo;阿海简明扼要地问。于路说：&ldo;他借我钱还高利贷。&rdo;阿海摸了一下下巴：&ldo;十万?&rdo;于路点点头：&ldo;应该是的。&rdo;阿海说：&ldo;你跟他说，我卖给他菜谱配方，五千块一道，卖他二十道，包教会，问他要不要，不要就算了。十万也不多，自己还很快就还上了。&rdo;于路吃惊得张圆了嘴，五千块一道配方，还有这么卖的吗?这到底是贵还是便宜来着?上厨师学校，好像贵一点也就几万块钱吧。&ldo;这样好吗?我真这么去说?&rdo;&ldo;随你，这是我开的价码，已经非常便宜了。&rdo;阿海说着起身去盛粥，于路做菜不怎么样，主要是没有经过专业培训，悟性还不错，可以培养，但是做的这几样小腌菜却是出了师的，咸鲜可口，叫人回味无穷，他很爱吃。于路见阿海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打鼓，这样去说，明摆着就是拒绝罗俊生了嘛，这样会不会得罪人啊。阿海没有再提起这个事，这天他们的烧烤种类多了起来，食客果然大呼满意：&ldo;老板，你们这应该再准备点啤酒。&rdo;于路说：&ldo;我们家卖生蚝，所以不配备啤酒，这两样同吃会引起痛风，您还是注重一下饮食健康比较好。&rdo;&ldo;哦对，还有这回事呢，我都给忘了。不能喝啤酒，要是有点米饭之类的就好了。&rdo;客人退而求其次。于路笑着说：&ldo;过两天我们准备推出煲仔饭，到时候还请各位多来照顾生意啊。&rdo;一个熟人说：&ldo;阿路，你这里生意越做越像样子了，发展得很快啊。&rdo;&ldo;多亏了大家捧场!&rdo;于路笑盈盈的，他最近心情好，笑口常开，因为自从阿海来了之后，诸事都顺遂，能不高兴才怪。晚上收摊回家之后，于路又接到罗俊生的信息：&ldo;来我家喝茶吗?&rdo;于路不想去他家喝茶，他怕当着他的面说不出那些话来，便一个字一个字敲信息：&ldo;阿海说，他可以卖给你菜的配方，一道菜五千块钱，如果你们答应，就愿意教，不答应就算了。&rdo;检查了几遍，然后按下了发送键。炒胡萝卜发完信息之后，于路攥紧了手机，他可以想象罗俊生骂娘的样子，也觉得阿海这招有点损了，一道菜五千块钱，要卖多少份才能赚得回本钱啊。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罗俊生的回应，估摸着对方会把他臭骂一顿。那边过了五分钟才回信息来：&ldo;我们考虑一下。&rdo;于路松了口气，没有骂他，这已经非常客气了。他跑到阿海房间，看见他正在c黄头翻看一本破旧的杂志，还是一本好多年前的《读者》，那是于路上学时候从同学家借来的，借了没还，如今都忘了是跟谁借的了。他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电视机也没有有线，大家都不爱看，精神生活确实匮乏得可怜。阿海见他来，将书放下，看着他，也不说话。于路嘿嘿笑了一声：&ldo;我跟生哥说了卖配方的事，他说要考虑一下。&rdo;阿海点点头：&ldo;嗯，有情况再跟我说。&rdo;说完又举起书，继续看书。于路把门拉上，又推开门：&ldo;对了，你睡席子凉不凉，转风降温了，我给你拿c黄垫被垫一下吧。&rdo;阿海摸了一下光秃秃的c黄板，除了席子，就没有别的，他点了下头：&ldo;行。&rdo;于路赶紧开柜子，翻出一c黄棉被来，阿海自己拿去铺上，于路又找了c黄单来给他铺上：&ldo;被子薄不薄了?薄的话换c黄厚的。&rdo;&ldo;暂时不用。&rdo;两人忙活着，于路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赶紧拿出来一看，是罗俊生打来的：&ldo;生哥。&rdo;罗俊生语气沉郁地说：&ldo;都还没睡吧，和阿海一起来喝杯茶吧，当面聊聊。&rdo;于路看着正在弯腰铺c黄单的阿海：&ldo;好。&rdo;挂了电话，对阿海说，&ldo;生哥叫我们去喝茶。&rdo;阿海点了一下头：&ldo;去。&rdo;于路拿了件薄外套套上，也给阿海找了件自己的外套，有点小，披着勉强还成。于路看着穿着黑色红心短袖t恤的阿海，心想，明天得去给他买长袖衣和厚衣服了。这一次罗家客厅里不仅只罗俊生一人，还有罗茂刚两口子，罗俊生的老婆也在，大家都静默地看着于路和阿海进来，这两人身上穿着同一款t恤，乍一看还有点像兄弟。于路看着这场景，跟三堂会审似的，他笑着打招呼：&ldo;叔，婶，生哥，嫂子。&rdo;罗茂刚说：&ldo;坐吧。&rdo;罗俊生给两人倒上茶：&ldo;喝茶。&rdo;阿海说：&ldo;不喝了，喝了睡不着，老板也少喝。&rdo;于路略有些尴尬地摸摸后颈：&ldo;我没关系，喝一点可以。&rdo;罗家几口人全都盯着阿海看，阿海脸上的伤已经好了，额头的淤青已经淡得不怎么明显了，眉角的伤口也愈合了，还有一道暗红色的结痂伤痕。阿海很淡定地在茶桌边坐着，任君观瞻。罗茂刚说话了：&ldo;阿海说的那话是当真的，不开玩笑?&rdo;阿海眼皮也不掀：&ldo;对，包教包会，童叟无欺。&rdo;这话说得极其随意，罗家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于路则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努力把自己弱化成一尊雕像。罗俊生迟疑了一下：&ldo;这个价钱不能再商量一下了?&rdo;阿海说：&ldo;最便宜的价格，而且仅限二十道菜，多了我就不教了。&rdo;这个二十道菜，于路并没有在信息里说过，罗家人听了倒吸了口凉气，二十道菜，就卖十万块钱，这也未免太昂贵了。在场的两个女人脱口而出：&ldo;不行!&rdo;罗俊生和罗茂刚则一时间没有说话，父子俩默默抽了口烟，还在考虑。罗茂刚的老婆李秋莲说：&ldo;阿路，婶知道你缺钱，但是赚钱不是这么赚的，人要讲良心啊。&rdo;于路觉得特别囧，好像自己来他们家讹钱似的。阿海说：&ldo;这跟他没关系，是我的事，买卖公平，买不买随你们。&rdo;罗俊生说：&ldo;我上个厨师学校也只需要一两万，学校里何止能学到二十道菜。&rdo;阿海说：&ldo;那你上学校去学吧。&rdo;罗俊生脸色有点难看，厨师学校当然能学一点，但都是基本功，以理论为主，老师也不可能一对一教学，能学多少，全看本人造化。罗茂刚说：&ldo;你这个年轻人，说话跟吃枪药一样冲，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rdo;阿海说：&ldo;五千块一道，我觉得已经非常便宜了，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们也不强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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