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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帷帽,轻纱遮面,身穿杏色春罗衫,下腰系白绢裙儿,款款走来,好像没有脚,乘船一样。疾风中,她衣袂鼓起,裙裾飞扬,像一朵迎风招展的鲜花。每一摇,每一晃,都牵引着他的视线。
男子平生未曾见过这等尤物,心中大喜,期盼着快点下雨。
哗的一声,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那女子环顾四周,提起裙子向土地庙跑过去。男子看着她进了庙,方才走过去,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管,伸入窗棂缝隙,向里面吹气。
晚词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心知不好,忙用手帕捂住口鼻。她想提醒其他人,又怕出声惊跑了贼人,庙里光线暗淡,也没法做手势,使眼色,正暗自着急,一声闷响,躲在神像后面的阳主事已经晕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两声,两名兵士也倒下了。
刘密听这动静,心知不对劲,屏住呼吸,身子一歪,倒在旁边的草垛上。
窗外男子估摸着差不多了,心急火燎地走进来,见美人娇弱不胜地倒在那里,喜滋滋地上前。
“站住!”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男子吃了一惊,暗道怎么还有人在?这人怎么没中迷香?寻声望去,见垂幡旁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刘密也没想到还有人在,趁机翻身而起,拔出藏在袖中的刀向男子背心砍去。
男子猝不及防,蓑衣被劈成两半,背上多出一道血口,吃痛之下,惨叫一声,拔足逃向门外。
晚词看呆了,见刘密追到门口,身子一晃,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刘大人,你中了迷香,莫追了!”
“范主事?”刘密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右手犹紧攥着刀,一双眼睛透过轻纱狐疑地看着她,道:“你一直在这里,为何未中迷香?”
晚词道:“我儿时机缘巧合,服过一味草药,之后便百毒不侵了。”
刘密默了默,道:“竟有如此神奇的草药,范主事真是有福之人。”
晚词扶着他在一条破板凳上坐下,从袖中摸出火绒,点起供桌上的蜡烛,看了看阳主事等人,都昏死过去了。
“刘大人,你想睡便睡罢,我守着你们。”
刘密靠着冰冷的石壁,眼皮似有千斤重,却不想睡。灯光中的范宣是重影儿,两副单薄的身板儿,两张姣好的容颜,叠在一起界限不明,像个谜团。
“范主事,你会武功么?”
“不会。”
“那你方才站出来,我若没有醒,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晚词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偏着头想了想,笑道:“我就说我是唐门大弟子,有独门暗器,他若不束手就擒,休怪我手下无情。”
刘密笑起来,拿帕子擦干净刀锋上的血,遗憾道:“差点就捉住他了,此番打草惊蛇,他日后必定更加小心了。”
晚词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有机会的。”
刘密道:“可是晚一日,那些失踪的女子便多受一日苦,叫人于心难安。”
晚词叹了声气,怕说多了惹他疑心,不再言语。雨点沙沙打在屋顶上,从破洞处漏下来,滴答滴答敲击着桌面。困意一阵强似一阵,刘密撑不住,闭上眼睛睡去了。
烛火在冷风中摇曳,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曳。
晚词仰头看着色彩斑驳的神像,感慨万千,心中酸甜交杂,还泛着一丝苦味。
忽闻马蹄声近,似有十万火急,眨眼间便在门前停下。晚词唯恐是贼人的同伙找来了,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只见一人头戴蓑帽,身披油衣疾步而入,带进来一股凌厉的冷风,几乎将烛火扑灭。
晚词看清那蓑帽下沾满雨水的脸,惊喜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章衡打量着她,眉头微松,又看了看没有反应的刘密,道:“刘大人怎么了?其他人呢?”
押不芦(下)
“贼人用迷香偷袭,刘大人和阳主事他们都晕倒了。”晚词说着指了指阳主事和两名兵士藏身的位置,又解释道:“卑职因儿时服过一味灵药,百毒不侵,未被迷倒。”章衡当然知道这是瞎话,她嗅觉灵敏,异于常人,必是早早地闻到了,有所防范才没中招。贼人对付一名弱女子还需要迷香,章衡着实没料到。
走过去看了看,见四人都昏睡不醒,心想若是亡命之徒,晚词一人如何是他对手?一阵寒意不禁冒将上来,对随从道:“你去叫两辆马车来。”随从应声而去,章衡转头看住晚词,脸色比外面的天还阴沉,语气逼人道:“范宣,此案与你无关,你为何在此?”别看他年纪不大,官威倒是足,刑部不怕他的人屈指可数,晚词正是其中之一,她顶着范宣的身份,怀着赵晚词的心,赵晚词何许人也?他授业恩师的爱女,他曾经的心上人,凭什么怕他啊。
“贼人用迷香偷袭,刘大人和阳主事他们都晕倒了。”晚词说着指了指阳主事和两名兵士藏身的位置,又解释道:“卑职因儿时服过一味灵药,百毒不侵,未被迷倒。”
章衡当然知道这是瞎话,她嗅觉灵敏,异于常人,必是早早地闻到了,有所防范才没中招。
贼人对付一名弱女子还需要迷香,章衡着实没料到,走过去看了看,见四人都昏睡不醒,心想若是亡命之徒,晚词一人如何是他对手?一阵寒意不禁冒将上来,对随从道:“你去叫两辆马车来。”
随从应声而去,章衡转头看住晚词,脸色比外面的天还阴沉,语气逼人道:“范宣,此案与你无关,你为何在此?”
别看他年纪不大,官威倒是足,刑部不怕他的人屈指可数,晚词正是其中之一,她顶着范宣的身份,怀着赵晚词的心,赵晚词何许人也?他授业恩师的爱女,他曾经的心上人,凭什么怕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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