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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第1页）

&esp;&esp;这是前世五百次回眸的……

&esp;&esp;此类说书话本如星星之火，自长安而起，瞬间燎原天下。而似春风茶坊这般的场景也在各个地方陆续上演。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读书人都参与进来，争相议论。

&esp;&esp;文人墨客，有学之士虽有偏帮世家者，但仍有大多数人即便原本思想者残存着旧式氏族观念，可在舆论的引导下，在众人的推动下，也一点点开始变化。

&esp;&esp;甚至于对比普通百姓，他们更愤慨。

&esp;&esp;无他，所谓欺负良民，侵占田地着实可恶，但如果只是这些倒还罢了。他们或许会犹豫，会想世家或许是清白的，这只是部分旁支子弟不肖。

&esp;&esp;可“逼良为妾”之事，他们无法说服自己荥阳郑氏一无所知。更别提崔家还出了个牵扯进突厥细作，曾有煽动百姓暴乱之举的人了。

&esp;&esp;宋清说得不对。李承乾确实在话本中潜藏有各种“家国天下”的情怀，却并非为了“驯化”，而是为了“同化”。

&esp;&esp;李承乾想让所有人同化他的思维与观点。想让所有人明白“家国天下”的意义，想要所有人认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原则。他想团结大家的民族凝聚力，也想塑造大家的民族自豪感。

&esp;&esp;大唐的强盛绝不能仅仅在于政治与经济上，还应该在于文化与精神上。

&esp;&esp;并且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并不只在话本中，而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可以说，它无处不在。

&esp;&esp;比之百姓，读书人知识更丰富，更有思想，他们一旦认可了“家国天下”，只会比百姓更加难以容忍崔氏之举。因此他们的情绪更为激烈。

&esp;&esp;世家？氏族？呵呵，他们除了引以为傲的所谓底蕴以及人们心中残存的旧式观念，还有什么？

&esp;&esp;这等世家，怎堪为世家，又怎堪为氏族之首呢。

&esp;&esp;不，这不是世家，这是社会之毒瘤啊！

&esp;&esp;四大士族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本想赶在朝廷之前作出《氏族录》，稳定世家大族的地位，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一个月余，街头巷尾便传遍了对他们的抨击、斥责、怀疑、谩骂。

&esp;&esp;四大士族纷纷黑了脸，家中东西砸的叮当响。

&esp;&esp;“好个李氏，好个皇族，简直欺人太甚。自我山东士族崛起至今，哪朝哪代皇室对我们不是礼遇有加。偏他李氏！偏偏他李家人。”

&esp;&esp;“著《氏族录》本是想试探皇家态度，可现在看来，皇家这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啊。”

&esp;&esp;“士族不可辱。皇家手段如此狠辣，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想逼我们低头，让我们不得不舍弃世家地位。可是崔卢郑王四家立世数百年，地位尊崇，若没了这点，我们与诸多没落士族何异？家威一旦衰落，便会泯然于众。”

&esp;&esp;他们不是不想以皇族为尊，不是不愿效忠朝廷。但皇族不愿被世家左右，不容世家坐大，千方百计想打压世家力量，削弱世家影响，甚至想挫败世家气焰，将世家塑造成与所有“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芸芸众生一般无二。

&esp;&esp;这与他们所求是相悖的。

&esp;&esp;崔卢郑王四家掌权者聚集在一起，心情尤为沉重。

&esp;&esp;不知是谁最先开口：“事情还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我们四家连成一脉，姻亲势力庞大，只需我们团结一致，皇家想单凭这点舆论将我们击垮，无异于痴人说梦。”

&esp;&esp;“这话不错。别看李唐现在如日中天，但等现在这批与之打天下的朝臣老迈之后呢？朝廷需要新鲜血液，需要更多人才。寒庶门太子就为了来拿几本书……

&esp;&esp;王家在京中置办的宅子是个二进院落，面积不大，但住两个小主子并几个伺候的仆婢已然足够。院中有个葡萄架，枝叶繁盛，藤蔓蜿蜒，为主人家遮蔽出一片阴凉。

&esp;&esp;架下安了桌案凉塌，王八郎王九娘对面而坐，一边喝着果汁冰饮一边闲聊，说的还是《氏族志》引发的种种舆论。

&esp;&esp;虽则家中长辈已有安排，但王九娘仍旧忧心忡忡：“也不知太子殿下这回建的‘房子’究竟是作何用处，我总觉得不简单。”

&esp;&esp;“我前两天去施工地转了转，远远瞧了几眼，没瞧出什么端倪来。”王八郎宽慰道，“”太子爱玩爱闹，沁园不就是如此吗？如今建的约莫也同沁园差不多吧。”

&esp;&esp;王九娘提醒说：“这是朝廷出资，费用均来源于国库。自与沁园有别。太子确实爱玩爱闹，却从未曾有过动用国库来满足私欲喜好之举。沁园乃属藩国上贡。

&esp;&esp;“此次因是太子全权负责修建，更是亲临督工，与沁园之时一般，因而大家下意识觉得亦是太子私好之所。但倘若不是呢？太子曾言，这是要用之于民的。太子从不会无的放矢。”

&esp;&esp;王八郎顿了顿：“沁园也允许外人使用，也算用之于民。”

&esp;&esp;王九娘蹙眉：“八哥！”

&esp;&esp;王八郎一叹：“八哥知道你是担心太子此举是针对我们世家的。但你认为凭他建的是什么，园子也好，房子也罢，亦或其他，一个建筑要如何针对我们？”

&esp;&esp;王九娘怔愣，陷入迷茫。是啊。一个建筑如何能针对他们？莫非是她想多了？

&esp;&esp;“即便你担心的事情确实存在，但我们连他建的是什么，要做什么全然不知，该如何防范？更何况，现今长安唯有你我二人。你认为我们可有这个能力去对抗皇家？九妹，听八哥一句，家中既然已有打算，我们静候便是。莫胡思乱想。”

&esp;&esp;王九娘哑然。

&esp;&esp;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嬉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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