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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3页）

&esp;&esp;“我吗？”

&esp;&esp;“对，说你想说的。”

&esp;&esp;邓瑛的手指轻轻一握，轻道：“我不知道。”

&esp;&esp;“你现在想一想呢？”

&esp;&esp;杨婉说着扯住邓瑛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

&esp;&esp;邓瑛顺从地抬起手，迁就着杨婉，温声应道：“好，我现在想一想。”

&esp;&esp;他说完便朝床架上靠去。

&esp;&esp;杨婉也没有在说话，她松开邓瑛的衣袖，转身拖过枕头垫在自己的腰下，与邓瑛相对靠下，静待他回答。

&esp;&esp;内室的灯影一晃，邓瑛抬起头，轻咳了一声。

&esp;&esp;“想到了吗？”

&esp;&esp;“想到了。”

&esp;&esp;“什么？”

&esp;&esp;邓瑛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杨婉身上，“千罪万错在身，虽欲辩而无方，唯私慕杨婉一罪为真，因此一生所受责罚，邓瑛无不甘之处。”

&esp;&esp;杨婉听完，喉咙一哽。

&esp;&esp;这个回答，既悲哀又有趣。

&esp;&esp;后世对于邓瑛的研究，不论褒贬，皆在官场沉浮，人情交游都已经面面俱到，唯有情史飘渺不可见。而邓瑛自己，竟也想把这一段补足。

&esp;&esp;杨婉脑中思绪万千，但口中，却只逼出了“傻子”二字。

&esp;&esp;“傻子……”

&esp;&esp;——

&esp;&esp;贞宁十四年年关，大雪连下数日，河北雪灾，积雪压塌了大片的民居，路上冻死的人和牲畜不计其数，几日之后，南方也开始上奏灾情，江苏一代江湖断航，港口封冻。与此同时，养心殿内病重的贞宁帝已至弥留之际。

&esp;&esp;虽然马上就要翻年，但内廷二十四局无人筹备年事。

&esp;&esp;各宫冷清，各处宫门深闭，只有东华门上，送碳的车马往来不绝，比平常还要更忙碌。

&esp;&esp;为了给养心殿和各宫供暖，陈桦在惜薪司忙得几乎不敢合眼。

&esp;&esp;这日中午，李鱼冒着雪走进司堂，一进门便见陈桦忧心忡忡地在堂内踱步，地上放着十筐墨炭，每一筐都没有装满。

&esp;&esp;陈桦见李鱼进来，忙道：“快，你搬一筐子去。”

&esp;&esp;李鱼手上端着饭菜，一时丢不开。

&esp;&esp;“这么急做什么？要搬也吃了饭再搬啊，姐姐忙活了一上午才给您做了这些，且炭这么重，您不遣人帮我一把，我怎么挪得过去。”

&esp;&esp;陈桦这才看见李鱼手上端着的饭菜。

&esp;&esp;忙把桌案收拾出来，一面道：“今日是再没人能派给你，都大忙得很。炭也就剩这些了，还要孝敬司礼监，过会儿那边就要来人取了，你趁早搬走给你姐姐带去，晚了就连碎的都没了。”

&esp;&esp;他一边说一边洗了手坐在案前吃饭。

&esp;&esp;李鱼坐下道：“从前也没见您这儿乱成这样啊。”

&esp;&esp;陈桦嘴里包着饭菜，说话有些含糊，他朝窗外扬了扬下巴，“你看外面的雪下的，有个要停的样子吗？整个河北到处都在死人，如今，就连宫里都有人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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