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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第2页）

&esp;&esp;王葛沐浴洗头，换上大母缝制的新衣、新裙，她趴进老人家怀里，这一刻，她不去想自己真实的岁数，拈着裙，喜欢道：“有绣花哩，真好看。”

&esp;&esp;贾妪听到这话，比好看衣裳穿到自己身上还欢悦。长孙女这么有本事，是匠师了，往后穿衣就得体面。“乡上好几家布肆，就这家绣布的样式多。”

&esp;&esp;“大母去乡上了？”

&esp;&esp;“嗯。真好，真热闹。”

&esp;&esp;王葛心里挺不是滋味，大母以前一直呆在村里，现在一直在苇亭，要不是挑这么贵的布料，交给旁人不放心，大母还没机会去乡镇。

&esp;&esp;“阿姊，好了么？”王荇跑进来。

&esp;&esp;贾妪怕王葛湿发着凉，一直更换干布给她擦绞头发。

&esp;&esp;“快好了。”贾妪拿起篦梳，王荇道句“我来”，他要给阿姊篦头发。

&esp;&esp;“行，行，你来。”老人家去院里看饭，肉还得煮会儿。

&esp;&esp;鸡窝前，王艾偷偷抹泪，一边把母鸡大黑往窝里塞，一边小声劝它：“是大花自己跑到釜里的，你们平常嫌挤，总打架，现在腾出空了，多好呀。”

&esp;&esp;王二郎过来，一把将阿艾抗到肩上。“那你还吃大花吗？”

&esp;&esp;“吃还是要吃的。”

&esp;&esp;“哈哈。”

&esp;&esp;旁边，王翁、王大郎也笑。

&esp;&esp;王蓬从外边跑进院。“大父，程阿伯说了，禾从兄遛马去了，中午回不来。我看到桓亭长和王郎君了，王郎君就是恬阿兄。二叔，二叔我也要举高。”

&esp;&esp;王二郎假装听不到，故意背对着阿蓬。

&esp;&esp;“二叔？二……好香。”王蓬又跑到釜旁瞅瞅，然后到鸡窝那，训大黑：“老实点，下回吃你。”再到主屋窗沿下，踮起脚喊：“阿姊，好了没？”

&esp;&esp;贾妪一巴掌扇他腚上，王蓬刚回头，老人家就把一块鸡肉塞他嘴里。“尝尝，熟了没？”

&esp;&esp;王菽、王竹互视一笑。

&esp;&esp;屋内，王荇梳着梳着，趴到王葛背上，头担在她左肩，随着他说话，她肩头一震一麻，心好像被只猫爪边挠痒边团搓，再从里到外翻转，甜软成不断往外溢的蜜罐。

&esp;&esp;“阿姊，我去过南山，我和谢据成为好友，也结识了卞恣、司马南弟。”

&esp;&esp;“刘阿兄学识好广啊。”

&esp;&esp;“现在教我的夫子姓袁，特别严厉，他是袁阿兄的阿父。袁阿兄不是袁阿伯，比桓阿兄才长一岁呢。”

&esp;&esp;“许询学的最好，这次月考我还是考不过他。又是司马无境考得最差，不过我们和好了，再不打架，下个月我会叫他一起诵书。”

&esp;&esp;“嗯……我一个人在清河庄，不害怕，杂事有筑筝帮着做，我只管学字就行。阿姊，我是不是……变厉害了？”

&esp;&esp;王葛拍拍他脑袋瓜，擦掉他的泪，用头抵一下他额头，赞道：“虎头长大了，让阿姊少操心了。”

&esp;&esp;“阿姊，好了没？阿弟，阿弟。”王蓬再次在窗外催。

&esp;&esp;王葛扬声：“好啦。”

&esp;&esp;姊弟俩牵着手出来，院内已经铺好席，饭摆案桌，阳光倾注，牛“哞”叫、鹅返家，如果不是经历会稽山的动乱，王葛也和家人一样，以为生活本就如此，虽平淡却安稳，虽清贫却知足。

&esp;&esp;王葛还没坐下，道边就跑来一郎君，隔着篱笆喊：“王二兄。来，家里的鸭多下了个蛋。”

&esp;&esp;下蛋还有嫌多的？再说了，二叔脸红什么？王葛狐疑。

&esp;&esp;王蓬跑过去推辞：“不要了，我二叔不爱吃鸭蛋，别再送了。”刚说完，道的另一边，一娘子骑驴过来，急匆匆跳下，挤开送鸭蛋的郎君，把食盒往王蓬手里强塞，眼睛盯着王二郎喊：“野山刨的野萝卜，不愿吃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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