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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1页）

&esp;&esp;裴沁伸个拦腰，笑道，“是啊，真爽快！”

&esp;&esp;她移步寨中，对着大师金身拜了三拜，随手顺走一只叶玉棠刚洗净的黄刺梨便开吃。

&esp;&esp;叶玉棠正专心擦拭佛像，一回神，伸手去夺时，她已脆生生咬下一大口，

&esp;&esp;柳虹澜看在眼里，啧啧道，“中原节写的我真的，呃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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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迦叶4

&esp;&esp;云姑剁料，巴瑞瑛看灶，两人具抽不开身，探出头来问了句：“快开饭了，哪位侠士下地窖提两壶酒上来温上？”

&esp;&esp;叶玉棠瞄一眼裴沁，“谷主与我去吧。”

&esp;&esp;两人从阶下一处石屋出了寨子，揭开竹林背后枯草掩的竹板，走阶梯下到满溢着甜腻果香的酒窖。酒坛子上皆有画画，羊桃、山桃、刺梨、拐枣，都画的惟妙惟肖，笔记有些旧了，也不知出自谁之手。

&esp;&esp;叶玉棠想了一阵，问，“谷主，你上一次见长孙茂，是什么时候？”

&esp;&esp;裴沁正在挑酒，声音从地窖深处远远传来，“我与他认识也不过出于我师姐的交情，师姐没了之后，我与他几乎就没什么往来。这些年他萍踪浪迹的，若非祁真人每年请我们几个前去清茗对谈，一年也未必能见他一回。”接着又抬头来，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同我吃醋？”

&esp;&esp;叶玉棠陷入沉思。长孙茂这人，性子太难琢磨，做事毫无道理可讲，每每你觉得他认真待你，结果也不过只是一时兴起，图个好玩；每每你觉得他但图一乐，他又认认真真地同你诉说被你误解所遭受的种种委屈。非要说他性子如何，于她而言就像一潭极深的水，既怕得要死，又想知道水里究竟有些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屡屡上当受骗，到后来对这人品性完全失去揣摩的信心，这种种，裴沁也算略知一二。不过终究没有朝夕相处，于裴沁而言，长孙茂到底顽劣多于可爱，说裴沁是讨厌他的倒也不为过。

&esp;&esp;如今再醒来，这人却完全改换了性子，她竟更摸不透了。每每听到他说起他二人往日种种，叶玉棠总会疑惑：原来旁人曾是这样看待我俩的？难不成确有其事？或许仅仅只是打趣罢了……

&esp;&esp;她回神来，回答裴沁，“我就是感觉……这人与裴谷主所说的从前那个长孙茂，有诸多不同之处，有些好奇他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esp;&esp;裴沁一脸“我明白”的表情，笑吟吟的稍作回想，道，“最后一回和他有深交，也是那年去洞庭湖了。我隐隐能看出……无奈长孙茂那人实在，哎。我很想揍他一顿，又实在怕我师姐为此不高兴。我与他性子不投缘，没了师姐，往后见面，也不过算个点头之交罢了。不过许是人成熟了，这些年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偶尔从旁人口中听说他，大抵在哪打败了谁，斩了什么败类，擒了什么贼子；再往后，则是某某江湖名宿偶遇此人，出手向他挑战，几招落败而逃，没曾想这人这些年武功竟进益到这种程度。这些年总萍踪浪迹的，也不知都在做些什么。有人道他是尹宝山迦叶5

&esp;&esp;裴沁说客房里头太单调，想去山中寻些野花儿插在碎陶罐里摆放床头，午后帮忙洗过碗便出了寨去。柳虹澜对这提议似乎也颇感兴趣，说也想摘几朵给阁主，两人一道出了门去。

&esp;&esp;山里阳光不错，就是有点凉爽过了头。那二人同巴瑞瑛在雨亭畔闲聊，叶玉棠懒得、也不便参与其中，寻到师父以前讲经的阶息，老位置上盘坐下来，琢磨无名神功打头那六字真言。

&esp;&esp;这六字，她很多年前就开始琢磨，没等六个字琢磨出来，没想人先没了。

&esp;&esp;如今重拾旧账，依旧一头雾水。

&esp;&esp;“心清净”，心无杂念，耳根清净，倒是很好理解。

&esp;&esp;重点是后头那三个字，“身舍去”，如何舍得去？起初她想的是，身字指的乃是肉身，肉身污浊笨重，那让它纯净轻盈不就得了？于是她寻到北面嵩山的虚境潭，将自己整个儿没入潭水之中……晕过去后，在潭上飘了半日，幸得被上山拾柴的少林师兄打水里捞出来，送了回去。

&esp;&esp;深水潭断不敢再去，她便伐木、打磨、上蜡，箍成了只大浴桶，灌满水后，抱着膝整个浸入水里头。再后来，每逢酷寒雪天，琉璃寺里倒是有热水澡洗了。热水澡洗的次数一多，叶玉棠自然而然也就明白，无名神功并不是洗几次热水澡的功夫就能洗明白的。

&esp;&esp;再后来，她又想，是不是只得做梦？毕竟人做梦时，意识尚存，却仿佛感觉不到肉身存在。冷热、知觉、痛感也变得极低，若是白日里默念这六字诀，夜有所梦，那不正是“身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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