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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第2页）

&esp;&esp;宫理感觉半湿着头发的平树钻进距离她一臂多远的被子了，她听到他在被子中长长吐了一口气，宫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嘴角勾起来。大片又潮湿的雪花刷刷的从集装箱外蹭过，她余光看到波波右手靠着能动的关节，勉强搁在平树的床边，一会儿，平树从被子下伸出手，牵住了波波微凉的金属手。

&esp;&esp;一会儿，又看到它另一只手，有点怯生生的偷偷的也扒在了宫理的床边，就像之前那样。宫理照顾它不如平树那样多，它有时候不太敢跟宫理撒娇似的。

&esp;&esp;宫理想了想，也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抓住了它的又冷又硬的手指。那手指很快就在宫理手中暖和起来。

&esp;&esp;波波似乎高兴的滴滴两声，平树那边对它“嘘”了一声，它连忙噤声，老老实实躺着，只是宫理侧躺着，余光能看到它在空中偷偷晃着脚。

&esp;&esp;……

&esp;&esp;宫理

&esp;&esp;平树对这里的环境更熟悉。

&esp;&esp;不是说他曾经住在这里，而是他似乎对这类集体宿舍、工业计划城市的建筑构造十分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几乎被雪掩埋的入口。

&esp;&esp;电梯早已没电，二人顺着贴满征兵标语、网络安全提示以及瑞亿脑机广告的楼梯一直往上走。楼梯间里没有关窗，甚至有些在角落里积蓄了雪，掩盖了那里原来的消防栓与笤帚，宫理忍不住想起夜城。

&esp;&esp;庸俗的生活痕迹与无法抗拒的自然。

&esp;&esp;这里修建的似乎只是为了把人装进一个个格子里去，台阶的高度都是忽高忽低让人难受。波波有些走不动了，平树在前头拽着，宫理在后头推着她。

&esp;&esp;俩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能把它一个人放下，就是不能把它留在这里。

&esp;&esp;波波也很努力地抬脚往上爬，平树走在前头，将围巾扯下来，呼出一团团热气，眼睛有点红了：“波波，再加油呀！马上我们就到了，就回家了——”

&esp;&esp;如果说这趟旅程的终点是这样的居民楼……那俩人心里都有一点预感。宫理在后头更用力地推着它，后来甚至是抱着它的身子往楼梯上走。

&esp;&esp;11楼到了，回廊里也有落雪，满地是杂物，有些公寓房间的门就敞开着，似乎是搬走的人来不及关门。

&esp;&esp;“1104、1104——这里！”

&esp;&esp;平树拧向门把手，却打不开，宫理道：“让我来！”

&esp;&esp;她一脚踹向门锁下头，直接将老旧的金属门一脚踹开。房间内是狭窄的堆满杂物的客厅，里头气温不算低，似乎关着门窗，窗帘都拉上了，房间里十分昏暗。

&esp;&esp;平树打开光脑的照明功能，往里照着，餐桌上堆着空罐头，地上沙发上全是男女的旧衣物，房间里一些架子都已经倒塌下来。

&esp;&esp;非常杂乱逼仄的家庭，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臭味。

&esp;&esp;宫理看了一下食物的包装，桌面上有些从超市买来的熟食，日期还在数个月前，不算太早。也有一些罐头放在桌子底下，被舔得干干净净。

&esp;&esp;旁边的水龙头往下滴着水，橱柜门打开着，柜门上甚至有几个小小的牙印。

&esp;&esp;这个客厅连接着两个房间，光柱扫过满是灰尘的空气，平树走进右手边的房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esp;&esp;房间的床上躺着两个干瘪的人。

&esp;&esp;看衣服是一男一女，早已死去，其中女人戴着脑机，脑机前端的信号灯已经不亮了。另一个则被摘掉了，但苍白水肿的上半张脸也证明他曾经长期使用过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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