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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在没有发生这样狼狈的事情,小洋楼很近,只有三层,三层是小阁楼。楸楸今晚的住处被安排在小洋楼二楼转角处,在外面没有注意到那全貌,打开房门,从里看出去,才发现这个房间三面都是单面玻璃窗,她有那么两分钟是清醒的,伫在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窗外冷风中一颗颗屹立的樟子松,混杂着未化的一寸白绒积雪。
&esp;&esp;这还是天黑着,没有下雪的时候,倘若是白天刮起鹅毛大雪,那么这三面玻璃墙都将是风吹雪飘的画面。
&esp;&esp;看够风景,屋里开着暖气,楸楸感觉有那么点热得慌,她走进卧室,脱了羽绒服,原本随手就要放在灰白色的床上,床很矮,底下木板支起个十厘米,摆了一张床垫。弯腰的间隙,就足够让她想什么,又走回到门边,还给裵文野。
&esp;&esp;他靠墙揣着兜,看着那件羽绒服,一时半会儿没接。
&esp;&esp;“我洗干净了还你?”楸楸犹豫了一下,看着白色的羽绒服,缓慢道。
&esp;&esp;“不用。”他终于扯过羽绒服,“我走了。”
&esp;&esp;“你不高兴吗?”楸楸从背后问。
&esp;&esp;她似乎有些困惑。
&esp;&esp;他头也不回地走在廊道里,不过还是传来了他的回答。
&esp;&esp;“有什么值得要高兴?”
&esp;&esp;“见到我……”楸楸缓缓打住了,没再说下去。
&esp;&esp;裵文野却突然站定。
&esp;&esp;他回过头,诧异看向楸楸,俩人的距离直径忽然放长了六七米,他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困惑,诚挚问她,“你总是神出鬼没的,我到底要为哪一次高兴?”
&esp;&esp;突然间,楸楸的心咯噔一下,眼睑睁大,她也歪了下脑袋,似乎惊讶,又好似茫然,不知所措。
&esp;&esp;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楸楸彻底懵了。
&esp;&esp;屋里没开灯,全靠小洋楼外的路灯透过窗户片光照明,他站在房间外的阴影处,眉眼低着,更是蓄着阴影,一张脸不刻意做表情,都是冷的,彷佛在说,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esp;&esp;“算了,你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懂。”他忽然笑话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esp;&esp;什么意思?楸楸怔住,没心没肺,说的是她?
&esp;&esp;雪夜
&esp;&esp;◎「我就喜欢你不管我死活的样子,很帅气」◎
&esp;&esp;也许是知道她的疲惫,傍晚没人来叫她吃饭。
&esp;&esp;楸楸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夜。
&esp;&esp;听人说,午觉睡到黄昏五六点,会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无助感。
&esp;&esp;楸楸认为,说这话的人是没试过从白天,或者是从早上一觉,睡到午夜,这个时间跨度才是最可怕的,醒来后全世界都是静的,连黄昏的自然声都没有,只剩下死亡的气息在无声呐喊,在鼓噪四起,轻生的念头暗藏四伏,稍有不慎就点头同意了。
&esp;&esp;从梦中醒来,找回自己的呼吸,楸楸闭着眼发了会儿呆,再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sp;&esp;下雪了,大片的雪花飘絮从屋檐落下,像是被框住在这三面窗里无限循环。
&esp;&esp;她不禁傻眼,下了床窸窸窣窣向窗户靠近,趴在窗玻璃面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这场大雪漫山遍野的覆盖,樟子松改头换面,不见一点绿意,却依然傲立在寒风中。
&esp;&esp;一户户红棕绿黄大院小院,牌坊,道路,全都被笼罩在这大雪之中,视野所到之处,屋檐,大地,都被铺上一层厚厚地白色毛毯,又被路灯渡了一层昏黄的柔光。
&esp;&esp;隔着一扇窗玻璃,看够了,楸楸忍不住想要亲手摸一摸这张毯子,听一听下雪的声音。
&esp;&esp;也不是没有见过雪,从小到大都可以见到,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esp;&esp;比起春天,夏天,秋天,她更喜欢拥抱冬天,那种可以撼动夺舍人体温度的寒冬。
&esp;&esp;小洋楼静悄悄地,一点人声都没有,楸楸不知道这栋楼除了她和裵文野,还住着谁,因此裹着毯子下楼时,蹑手蹑脚地,仔细不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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