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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2页）

&esp;&esp;“唉，老实人真是欺负不得老实人。”方拭非叹道，“换成王尚书，我就任由他这根油条在这沸腾的油锅里翻腾，在燎原的战火中燃烧。”

&esp;&esp;林行远说：“王尚书又开罪你了？”

&esp;&esp;杜修远这才说了句实话：“你也不用太替他担心。既然能做到礼部尚书，就不是普通的老实人，心里肯定是门清的，如今这样做，应当有自己的考量。何况科举泄题舞弊一事，本就该礼部尚书管。就算你不说，也不代表事情就不存在。他御下不严，选人不才，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既然是他的错，合该由他烦恼。”

&esp;&esp;林行远赞同点头。

&esp;&esp;杜修远说：“你愤懑，不过是看不惯那些人借机闹事，贼喊捉贼。”

&esp;&esp;林行远还是点头。

&esp;&esp;方拭非说：“可是如今一时找不到愿意帮礼部尚书出卷的官员了。科举在即，办不好事，岂非糟糕？再者，此时正是良机啊，晚了指不定他们能找出什么理由来狡辩。何况，高尚书要是不将我供出来，怎能证明那题目是出售给学子的考题，而非为了陷害他们，特意才从出卷的地方找人偷出来的呢？”

&esp;&esp;林行远一口酒喷了出来：“这听你连说可是再者何况的，我这颗心都七上八下的。你就干脆些，直说结果吧。”

&esp;&esp;方拭非两手环胸道：“既然如此，恶人不如由我来做，反正我已得罪了朝中最大的那一个，也不怕多加几个。最多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sp;&esp;林行远的视线随着她站起来而往上移，听着这个身影忽然显得高大起来的人说：

&esp;&esp;“告诉他们，进士科头名方拭非，要在科举之前，向诸位考子讲一讲，好的科举考题，究竟是要怎么答的。”

&esp;&esp;题目

&esp;&esp;“咚！咚！”

&esp;&esp;“开讲了！今日开讲！”

&esp;&esp;铜锣响过之处，人群涌动，朝着前方推挤。

&esp;&esp;看模样应该多是书生，如今全没了形象，手里捏着纸笔，一面护住衣服，一面大声叫喊。

&esp;&esp;“让一让啊，麻烦让一让！不听课的人请让开，不赶考进士科的也请先让一让！”

&esp;&esp;“全京城都没这么多考进士科的人吧？无关人等凑什么热闹？”

&esp;&esp;“今年还未能赶考，明年也可以嘛。就问有几个能年纪轻轻一举中，也可以称得上是艳惊四座。是以籍籍无名之辈，得陛下赏识，特批优异，一朝鱼跃龙门。然今日在此，方某不与诸位讲文采，也不与诸位说底蕴，只跟诸位讲讲，你的卷子，要如何写，才能算做是言而有物。”

&esp;&esp;她站了起来，将在手心拍着戒尺，点头说：“有一条，必须要劝告诸位。治国之策，切忌空谈。何为空谈？即全篇吹捧无评判建议，词藻华丽又论点空洞。科举考文采吗？自然是考的。在诗赋里考。时务与经义中，文采绝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过分卖弄。所谓文无第一，你文采卖得再好，也比不过阅卷官员心中的自己。试想，今日有人站在你面前刻意卖弄自己的文采，就好比一个女人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肆意炫耀自己的美貌，你会敬佩他吗？反正我会想打他。”

&esp;&esp;众人哄然大笑。

&esp;&esp;“又何为论点空洞？譬如你在卷中写到，你要平乱，你要肃清朝纲，你要治理贪腐，你要严管运河。”方拭非拍手道，“这些不对吗？这些自然是对的，对到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是对的，陛下何需你来说教？我等读书人与普通商农不同之处，在于见解，在于学识，在于眼界，既然如此，你答题时，就该说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譬如朝廷究竟该如何才能平乱，如何才能治灾，如何才能振兴朝廷，又该如何确保它能施行。”

&esp;&esp;方拭非点头：“好，空讲无意，我先给诸位看几道题。”

&esp;&esp;她回头朝林行远示意，林大侠昏昏欲睡的从后面站起，抓起一把旁边的纸，让他们传阅出去。

&esp;&esp;国子博士到了东街街口，顺路想进去买盒糕点，好带回家去。停在路口，困惑地“咦”了一声。

&esp;&esp;往日通畅的大道，此时水泄不通，像是又书生集会，时不时能听见两句诗词，还有人正在面红耳赤的争论。

&esp;&esp;今日没有庙会，也没听说京中有什么大事。国子博士抓了抓头。这不合理啊！

&esp;&esp;他随手拉了个人，问道：“前面什么动静？怎么这么多人？”

&esp;&esp;“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你竟然不知道吗？方御史在前边酒楼讲该如何应考。不过我看你现在是挤不进去了，还是下次赶早吧。”

&esp;&esp;“应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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