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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雷伊听他的话里不仅没有对莉安娜的反感,甚至是欣赏的,就乘胜追击:“我的意思是,你没恋爱经验,怎么讨女孩欢心你可能不懂,但是最好去争取一下。”
&esp;&esp;这话落到奥尔耳中,只剩下“你不懂”这几个字了。多大点事,还能有他不懂的?恋爱和生意又能有多大差别?无非就是实地考察、多方验证、综合分析,进入校园……
&esp;&esp;墓碑、镰刀、枯树和乌鸦
&esp;&esp;阿斯加尔多国立大学,厄洛斯学院,波波兰伯特的办公室里,居伊窘迫地站在办公桌前。
&esp;&esp;“勒鲁……”兰伯特坐在办公桌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国立大学办学至今从没有出现过学费分期这种事,上个月你来找我,你知道后来我花了多少精力去劝说学校高层的吗?高层好不容易同意,现在才第二期,你就要求延期,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待?”
&esp;&esp;“抱歉,兰伯特先生。出了一点意外……但是我会尽快筹钱的。”居伊缩着脖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真的抱歉,请您……”
&esp;&esp;“我知道你有困难,”兰伯特打断他,“但是你想一下,有没有可能我们学校本就不是给有困难的学生读的?你看看周围的同学也该明白了吧?”
&esp;&esp;这点不需要兰伯特提醒,居伊刚入学的时候就发现了。
&esp;&esp;周围都是名门望族的孩子,学校要建新设施的时候,就会有人出资支持,要举办什么活动,就能获得大笔赞助。学费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笔不值得一提的零花钱。
&esp;&esp;居伊对这种不适合自己的环境本就没多大执着,他是喜欢画画,只是喜欢而已,并没有多高的追求,自己在家乱涂乱画就很快乐。
&esp;&esp;可问题是,现在离开学校,玛奇尔德人在国外,他又不知道怎么联系她,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学校了,该多焦急啊。
&esp;&esp;“总之按照我们的约定,交不出学费,你就离开学校。”兰伯特下达最后通碟,“我已经尽力了,别再为难我了。”
&esp;&esp;为难别人并非居伊本愿,真要这样他宁可为难自己。居伊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说完转身离开。
&esp;&esp;离第二期学费分期付款的期限只剩下一周,如果交不出他就要离开了。
&esp;&esp;他还差736赛斯,偏偏这时候失去了码头工人的工作,一时半会儿又没找到新工作。总不能放下学业去打工,那就本末倒置了,而且缺席太多也会被开除。
&esp;&esp;居伊垂头丧气地走下楼梯,出了办公楼就是连廊。
&esp;&esp;连廊的墙壁上,展示着学生作品,满目姹紫嫣红中,唯一的黑白画像格外亮眼。
&esp;&esp;荒草丛生的墓碑旁,竖着一把镰刀。枯槁的大树上,有一只乌鸦在歇脚。乌鸦低着头,眼睛却在看画外人。
&esp;&esp;画中仅有的亮色是乌鸦的眼睛,血红——乌鸦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向画外人,仿佛在说,下一个是你。
&esp;&esp;落款是居伊勒鲁。
&esp;&esp;居伊在这幅画前驻足,想起了一年前……
&esp;&esp;那时他还独自居住在离歌剧院不远的小公寓里,玛奇尔德每个月来探望他一次,顺便带来生活费,有时候还会带一些新衣服。
&esp;&esp;逼仄狭小的房间里,居伊低头看着手中崭新的背带裤,这已经是第12条了……他抬眼看看母亲,心想,在妈妈眼里,自己始终是那个到了9岁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吧。
&esp;&esp;“您不用给我买新衣服了,已经够穿了。”
&esp;&esp;衣服越多,逃亡的时候行李越多,玛奇尔德给他的东西又舍不得扔,除非长个子穿不下,才不情不愿地舍弃。而且歌剧院的收入又不稳定,她身为演员还要花很多钱在穿衣打扮上,没必要把钱浪费在自己这个拖油瓶身上。
&esp;&esp;玛奇尔德紧紧握住他的双臂,说:“用在你身上的东西,怎么都不够。”忽然她眼神一变,“宝贝你是不是瘦了?”
&esp;&esp;“没、没有……”居伊还是改不了一紧张就磕巴的毛病,即便在亲生母亲面前也是如此。
&esp;&esp;玛奇尔德投向他的目光里满是狐疑,随即她松开手,转身走到食品柜前,居伊来不及阻拦,柜门就被她打开了。
&esp;&esp;“怎么没有吃的?”
&esp;&esp;她指着空荡荡的食品柜,里面只有吃了一半的粗麦面包。居伊不自然地错开视线,目光落在角落里一沓皱巴巴的报纸上,因为被雨淋湿,字迹也模糊了。
&esp;&esp;“我给你的钱,你用在哪里了?”
&esp;&esp;玛奇尔德给他的生活费,他除了用于房租和伙食费,还会省下一些用来买书和画材,然后窝在家里看书画画。
&esp;&esp;但是书很贵,画材更贵。最近他看上的一款紫色颜料是从南方海岛捕捞的贝类里提炼出来的,在他眼里就是天价。他想攒钱买下来,因为玛奇尔德有一条紫色的裙子,穿这条裙子的时候特别好看,他想用这个颜色把她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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