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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换季易着凉,秦见月觉得嗓子眼有些涩痛,喝药要趁早。
&esp;&esp;窗外月光如水,秦见月坐在一方纯白静谧的亮色之中,托着腮。耳畔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变得绵长遥远,取而代之是他温柔声音。
&esp;&esp;秦见月的眼微垂着,煽动蒲扇的动作滞住,好像时光与画面定格,但脑内却翻江倒海。今宵与回忆翻滚交织。
&esp;&esp;他说:我是程榆礼。
&esp;&esp;熟悉的自我介绍。
&esp;&esp;清楚地记得,那是在高中入学十天后,开学典礼上的第二面。
&esp;&esp;一见钟情的保质期在她繁忙的学业与艰涩的军训时光里被削得很短。她对那位热心肠的撑伞少年的记忆维持了不足一周。一周之后,她逐渐淡忘了他的相貌。
&esp;&esp;只剩下朦胧人形轮廓和他说话的清润声音。
&esp;&esp;很多时候遇见不是靠精打细算、日思夜想就能惦念来的,它总是发生得猝不及防。
&esp;&esp;秦见月的班级正对着主席台,她个头偏矮,队伍中前排,清清楚楚看到发言的校长额前被打湿的一从发,以及坐在诸位领导最右侧的少年。
&esp;&esp;他白得晃眼,在鼎盛的日光之下,又与那日雨天有所不同。沉冷里多了一丝懒倦,垂眸细看发言稿。
&esp;&esp;手撑着半边脸,眼睛阖上,久未睁开。
&esp;&esp;早晨暖烘烘的阳光为他的困意助力,于无人看到的角落偷偷打盹。
&esp;&esp;那一眼让她心脏猛烈抽搐一下,倒并非疼痛,而是被猝不及防的惊喜提点起来的雀跃。
&esp;&esp;那天的雨水、那天的伞,埋根于在她的记忆深处。
&esp;&esp;校长讲得激情十足:“同学们,你们是国家的栋梁、父母的希望。你们是早上□□点钟的太阳,你们是祖国的未来!”
&esp;&esp;而他旁边的少年睡得旁若无人。
&esp;&esp;秦见月见他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
&esp;&esp;“我的发言到此结束。下面,我们有请高三十班的学生代表程榆礼同学为我们发言,大家掌声有请!”
&esp;&esp;下面响起捧场的热烈掌声。
&esp;&esp;而浅眠的少年尚未苏醒,把校长这话晾了一分钟有余。
&esp;&esp;“咳咳。”
&esp;&esp;在一旁的教导主任面色难看地拍了一下少年的肩。
&esp;&esp;他掀起眼皮,坐直了身子。看向校长,挑一下眉。神色带着十足的如释重负之意。秦见月读懂他的眼神——终于到我了?
&esp;&esp;他并不像大多的学生在老师面前的拘谨姿态,满面的从容与淡然。反倒不像个学生,而是校领导请来的贵客。
&esp;&esp;翻开演讲稿,少年温暾开口:“同学们好,我是高三十班的程榆礼。”
&esp;&esp;程、榆、礼。
&esp;&esp;秦见月站在操场中央,在心中跟着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esp;&esp;浸在他温和的声音里,等待冗长的发言稿念完。不用隐藏视线,终于可以满足地看他。秦见月从没有如眼下这般认真地听完过一次演讲。
&esp;&esp;最终,结束语讲完,程榆礼懒倦的声线话音未落,台下忽的传来一声激动的:“程榆礼我爱你!”
&esp;&esp;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esp;&esp;校领导满脸难堪,黑着脸正要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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