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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几乎同时，门开了。

&esp;&esp;“怎么了？”

&esp;&esp;青年急切地快步上前。

&esp;&esp;听到他声音，阿姒一愣，手掌不慎抓到地上的碎瓷片。

&esp;&esp;“夫君……”

&esp;&esp;她顾不上双手的伤，哽咽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esp;&esp;

&esp;&esp;眼泪最是无用，失忆后，哪怕得知郑五要把她献给权贵时，阿姒也未掉过泪，咬咬牙就过了。

&esp;&esp;许是委屈堆积久了，许是这段日子太过胆战心惊，确认他没事后阿姒便再克制不住，哭得肩膀直颤，但仍死守着倔强不哭出声，只一遍遍道：“他们说你被山匪拿刀架着脖子……我还听到有人叹气，我以为你死了……”

&esp;&esp;晏书珩步子一顿。

&esp;&esp;他以为她哭是因一个人等久了心生恐惧，他没想到她是为他而哭。

&esp;&esp;她的眼泪灌入他心里，喉间仿佛也浸泡了她的泪，一阵滞涩。

&esp;&esp;晏书珩蹲下身解释道：“适才一路上我只顾着想二当家的事，到门外时忘了出声，小郎君大抵见我心事重重地回来这才叹气，吓着阿姒了。”

&esp;&esp;我行我素如他，难得内疚。

&esp;&esp;除去上次返回车中救她需要赌上安危，其余时候，纵使狼狈他心里多少都有着成算，直到推门那刹看到阿姒汹涌的眼泪，才意识到他能从容是因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于山匪手中。

&esp;&esp;可阿姒不知道。

&esp;&esp;所以她会害怕，会担心他死去。

&esp;&esp;会担心自己孤苦无依。

&esp;&esp;这些因失明而生的彷徨和脆弱，他都知道，但他也从未能真切地体会过，此刻她的眼泪像个巴掌。

&esp;&esp;晏书珩自哂一笑，他自诩体贴，可相处这么多时日却还不时忘记迁就她的眼盲，常吓得她方寸大乱。

&esp;&esp;“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

&esp;&esp;晏书珩垂眼看她手上的伤，两边手心皆划了细长一道，殷红的血格外刺眼，好在不深。

&esp;&esp;他用袖摆轻轻把血渍擦掉，又想起她刚哭过，忙去擦她脸上的泪，可一向缜密的人，竟忘了他袖摆还沾着血。

&esp;&esp;这一擦，阿姒脸上一片斑驳。

&esp;&esp;察觉到他停顿的动作，阿姒亦迅速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忘了换边袖摆，把我脸上擦得红一片白一片？”

&esp;&esp;晏书珩凝着她花狸奴般的面庞，内疚又温柔道：“并未，我换了的。”

&esp;&esp;阿姒半信半疑。

&esp;&esp;她迅速收了眼泪，瓮声瓮气道：“你的脚步声和之前不一样，是不是受伤了？你冷不冷，饿不饿？”

&esp;&esp;这一连串的关心像接连掷入水中的石子，一记接着一记。

&esp;&esp;晏书珩心里波澜久久不散。

&esp;&esp;暖意过后，心里一阵酸软。

&esp;&esp;她太敏锐也太过细腻，这本是好事，但正如幼时祖母说他的那般，太过细腻的人注定要比旁人辛苦。

&esp;&esp;他柔声应道：“不饿，更未受伤，只是适才踩空了一脚。”殷犁所在那处便楼不设梯子，他攀下楼时未留意到脚下草丛里地势高低不平，这才崴了下，原是脚步声让阿姒惊疑了。

&esp;&esp;阿姒这才定心，掏出趁那小喽啰不留意时藏起的两块碎瓷片，分糖似地给他一片：“收好了，防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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