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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试试吧。”阿黎想到几个月前她头一次做胭脂,当时红豆她们也说是叫她试一试。那时候她还是个黑煤炭,能好看到哪里去?
&esp;&esp;秋娘见阿黎应下来了,连忙对着楼下喊了一声。
&esp;&esp;不多时,便有两个小丫鬟捧着一个铜盆上来。这也是铺子里的规矩,客人要试胭脂,都会提前给她们先擦拭擦拭脸蛋,也省的到时候撞了色,涂着不好看。
&esp;&esp;小香两个上前,解下来阿黎的帷帽。
&esp;&esp;秋娘见小丫头将水放好,遂打发她们下去了。转过头,便看到阿黎摘掉帷帽的一幕。她稍愣了一会儿,随即目光闪了闪,赞道:“姑娘真是好相貌,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从来没看过比姑娘还好看的客人呢。”
&esp;&esp;“谬赞了。”阿黎不好意思道。
&esp;&esp;看出了这位姑娘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秋娘立时间止住了。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擅奉承,每个到她铺子里来的客人,秋娘都能给人夸出一朵花儿来。
&esp;&esp;不过,眼前这个她夸地最真心实意。可惜人家偏偏不爱听。
&esp;&esp;秋娘心里可惜了一会儿,将满肚子的话压了下来,又看了一眼,方才问道:“姑娘脸上没抹胭脂?”
&esp;&esp;阿黎摇了摇头,边上的春景道:“我们姑娘不爱抹那东西。”
&esp;&esp;“哟,那看来我们这儿的东西是真好了,竟惹得姑娘动了心。”秋娘捂着嘴巴,高兴地笑了两声,那动作,有些张扬,但是不叫人讨厌。
&esp;&esp;阿黎发现这位掌柜真的太会说话了。
&esp;&esp;明明是头一次见面,可她却丝毫不见疏离,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人家很自信,像是烈焰红花,美得夺目。这种自信,从来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esp;&esp;“姑娘是自己抹,还是我帮你?”
&esp;&esp;“我自己来吧。”
&esp;&esp;刚说完,楼梯处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咚咚作响,踩地很重,像是发泄一般。少顷,那边出来一个俊俏妇人,身后跟着一个丫鬟。那妇人来时脸上带着薄怒,瞧人的时候也带了三分火,眉梢吊地高高的,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撒气。
&esp;&esp;这人和秋娘应该是认得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状,停下脚步冷冷道:“看来今儿来的不是时候,秋娘你这儿都有客人了。”
&esp;&esp;“白夫人造访,哪里会有不是时候的时候呢,先坐着,您今儿是想要看什么,我给你去拿?”秋娘仿佛没看到那白夫人脸上的不虞一般,仍旧摆着一张笑脸,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esp;&esp;“我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看什么,这样吧,什么好用你给我拿什么。”
&esp;&esp;秋娘听罢,转身就给白夫人挑了一盒面脂出来。
&esp;&esp;“白夫人若是要试的话我先给您擦擦脸?”秋娘说着,已经从旁边的水盆里拧好了一块帕子。
&esp;&esp;白夫人手里拿着胭脂盒子,往阿黎哪儿看了一眼,又往那水盆处看了一眼,立即道:“别人用过的水,还拿来给我用,也不嫌脏,秋娘掌柜,你这儿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esp;&esp;阿黎也听到了这白夫人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人进来的时候就带着气,不会是故意来找茬的吧,她又没得罪过她。
&esp;&esp;秋娘也没生气,只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这水是干净的,前头那位姑娘还没用呢。”
&esp;&esp;谁知那夫人并不买账,仍旧冷着脸。
&esp;&esp;她瞧着阿黎,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同她家里的狐狸精一样,都是勾人的。白夫人在家里受了狐狸精的气,碍于夫君没出撒,这会儿冷不丁地又给眼前这个小狐狸精撩起来了。她扔了盒子道:“我看你这胭脂成色不太好,还是换一盒吧?”
&esp;&esp;“您想换哪一盒?”
&esp;&esp;“就她手上的那盒。”白夫人指了指阿黎。
&esp;&esp;阿黎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这人是有病吧,以为自己是谁,想要她给她就给,那她多没面子啊。
&esp;&esp;还没等阿黎说话,春景便先站出来了,讽刺道:“这位夫人不知在哪儿吃了排头,竟还想着往我们姑娘头上撒,只是不知道你有胆子撒,有没有命偿了?”
&esp;&esp;那夫人一听到这话立马摆着桌子站起来,一脸的狰狞。
&esp;&esp;反了,真是反了。合着这西北城里,是个人都敢同她作对。她没命偿?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噎死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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