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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闭了眼又睁开,整理了笑容,转身往内殿走去。
&esp;&esp;张矩斜斜地歪靠在枕席上,面庞潮红,白色中衣的袖口被泼上了一小片药渍,看到我,虚弱地牵了下唇角:“你来了,劳烦皇后帮朕开窗通一下风。”
&esp;&esp;我沉默着走到窗边,心里烦思又冒了出来,张矩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张矩见我关完窗,招手让我过去,我低眉走近,他依旧抬着手不放,平静地看着我。
&esp;&esp;终于我败下阵来,抬手放到他掌中,拉着我坐下,刚想说话,太后带着芈瑶又进来了。
&esp;&esp;我想要起身,张矩攥着我的手不放,余光瞥到太后看着我和张矩纠缠的指,脸色不豫,口气也不甚很好:“皇帝如今身体好些了吧?也不枉瑶儿这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了。”
&esp;&esp;张矩不说话,垂下眼睑只顾着捏我手心的软肉,我看他不说话我也沉默着。
&esp;&esp;“哀家看着瑶儿方才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泪眼朦胧地,瑶儿入宫六年,皇帝可不能继续薄待了人家!”太后面色严肃,紧紧盯着我和张矩。
&esp;&esp;这话看来是直接挑明,不打算绕弯子了。
&esp;&esp;张矩抬头望向太后,又看了一眼缩在太后身后的芈瑶,最后把视线落在我身上:“朕记得,芈瑶如今在阿浓宫里当差”
&esp;&esp;“芈姑娘秀外慧中,要是继续待在阿浓身边才叫薄待了。”我打断了张矩的话,抽回手,一副明事理的模样,“妾早就想着抬一抬芈姑娘的位份,只是不知道陛下与芈姑娘是何情深意重,怕委屈了芈姑娘。”
&esp;&esp;寝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谁都没有说话,我垂着眼也看不到张矩的神情,只听身后有人扑通跪地。
&esp;&esp;“民女谢娘娘抬爱,只是民女蒲柳之姿,不敢凌驾于娘娘妄图陛下宠爱,民女只愿陪伴伺候陛下,再多的不敢贪求。”芈瑶伏在地上,一席话说的婉转动听,此中隐忍情谊催人断肠,把我活生生衬托成了一个不明是非的怨毒女子了。
&esp;&esp;我莫名有些恼火,但还是选择忍耐不发,我起身扶起芈瑶:“芈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切莫妄自菲薄,以后同是伺候陛下的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esp;&esp;话音刚落,床榻上的张矩咳嗽起来,捂着嘴一直咳,太后给芈瑶使眼色。
&esp;&esp;芈瑶看看我不敢上前,张矩一时间停不下来,我默默叹气走向张矩给他抚背顺气。
&esp;&esp;慢慢缓和后,张矩眼角泛着泪光,墨色潋滟,可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地冷硬:“儿久病初愈,大好了再去长乐宫给母后请安。”
&esp;&esp;这便是下逐客令了,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与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芈瑶垂首倒退着随后追上太后的身影。
&esp;&esp;我看他们戏也演得差不多了,退后两步行礼告退,却被张矩喊住:“皇后留下。”
&esp;&esp;“陛下如今心想事成,定能平复如故。”我挑起一抹笑,心内酸涩。
&esp;&esp;“今日本就是你侍疾。”张矩抬头盯着我,许是在病重,竟有一丝哀弱,“莫要再说些让我生气的话来。”
&esp;&esp;“咸枝,我的师兄还是走了”
&esp;&esp;我愣在原地,慢慢收起微笑。
&esp;&esp;张矩很少和我提起他那十六年在外求学的经历,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很挂念他的同门师兄。
&esp;&esp;都说长兄如父,张矩提起过自有意识起,他就是师兄带着长大,给他洗衣做饭,教他课业剑法,人生的前十七年里,每一步都是与他的师兄作伴。
&esp;&esp;阿浓听他讲故事可比我听的多,有回他在讲为阿浓解答“何为博弈攻心”时我刚好也在场,张据说十二岁那年他,和我说一声我未必不肯,又何必搬出师兄来,这又是哪家的权谋制衡术。
&esp;&esp;什么时候张矩也开始对我用起示弱的手段了。
&esp;&esp;他的手又被我塞进被子里放着,不小心吹落的发扫到他的脸颊我没注意,张矩眨着眼苦笑:“咸枝,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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