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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即便只是为二殿下，也请师父负一次责罢。”

&esp;&esp;孟醒微微一愣，又听沈重暄向萧同悲义正辞严道：“萧前辈恨我师祖，可我不仅是抱朴子徒孙，还是血观音的儿子，既然我娘和师祖师出同门，萧前辈杀我，才更合情合理。”

&esp;&esp;“况且我无亲无故，远房叔伯只会以为我也是在阳川被贼人所害，绝不会深究，可为萧前辈省去很多麻烦。但若是动我师父，二殿下心性矜傲，必会追究到底，萧前辈后患无穷。倘若前辈一定要平心中怨气，杀我便是，重暄绝不还手。”

&esp;&esp;沈重暄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着萧前辈：“求前辈，网开一面！”

&esp;&esp;萧同悲抿了抿唇，不及多言，却见孟醒死死地盯着沈重暄，眼尾显然有泪光晶亮。

&esp;&esp;“你不报家仇了？”

&esp;&esp;沈重暄身形微僵，轻声道：“我信师父。”

&esp;&esp;孟醒终于挣扎着出声，骂道：“屁！你、你自己的仇”

&esp;&esp;他话未说尽，却听萧同悲打断他说：“我和你无仇无怨，你且让开，否则我便是废了你这双手，也绝不会留他性命。”

&esp;&esp;“”沈重暄沉默片刻，声音掷地有声，“那请前辈，把我性命一道拿去。”

&esp;&esp;“闭嘴！”孟醒气得浑身发颤。

&esp;&esp;萧同悲眼神微暗，手中剑再度递入一分，沈重暄手心的血已在剑上抹长寸余，白亮的剑身生生被他涂上一层殷红。

&esp;&esp;沈重暄几近哽咽，双膝猛地跪下，滚烫的泪滴在归元剑上，堪堪晕染了几分血色。

&esp;&esp;“求您了求您”

&esp;&esp;孟醒瞑目，右手摸索着探向落在身边的酌霜，不等沈重暄反应过来，酌霜剑的剑刃已贴在他颈侧，甚至切入三分血肉。

&esp;&esp;沈重暄愣愣地回过头来，脸上血色全无。

&esp;&esp;“把手松开。”孟醒气若游丝，话还说得咬牙切齿。

&esp;&esp;沈重暄只得乖乖松手，手掌的剑伤还牵着一道血丝，连着归元剑上一汪粘腻的血色。

&esp;&esp;萧同悲久不言语，也未再动剑。

&esp;&esp;孟醒仰面喘着气，他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从来没什么好怪罪的。

&esp;&esp;他避战是因他想活，但他想活绝不会凭出尔反尔来苟活。

&esp;&esp;“动手吧。”孟醒睫羽垂下，气息奄然，唇还不自知地轻轻颤着，不知是吃痛还是在说些什么。萧同悲顿了顿，出声道：“你可有何遗言？”

&esp;&esp;孟醒掀了掀眼睑，余光掠过满面涕泪的沈重暄，轻轻笑了数声：“这么好？”

&esp;&esp;“没有就算了。”萧同悲也暗自懊悔自己多嘴，握着归元剑的手微一用力，作势便要洞穿孟醒心口，孟醒忙道：“有。”

&esp;&esp;“能不能请同悲兄收元元为徒？”

&esp;&esp;孟醒咳了几声，心口的伤又漫出一层血。

&esp;&esp;沈重暄愕然抬眸，连萧同悲都被他此言惊了一瞬。

&esp;&esp;“燕还生和封琳，必知沈家。”孟醒顿了顿，又像在思考自己先前的各种揣测，力图在这时候全都告诉沈重暄，“浮屠去求晚真，释莲深不可测，不可正面交锋。还有程子见，杀了他。”

&esp;&esp;沈重暄动了动唇，却未开口，又听孟醒似乎叹了口气，他这会儿像是回光返照，面色竟还红润了些，话也更多，轻声笑道：“鉴灵教不完了，好好学小荷剑同悲兄不肯，就去求清徵道君，你娘也是辟尘门人。冯恨晚会帮你的。”

&esp;&esp;他停了停，良久道：“还有封琳需设防。”

&esp;&esp;沈重暄泣不成声。

&esp;&esp;萧同悲问：“还有吗？”

&esp;&esp;“”孟醒止住还想再说的话，他又感到一阵疲倦，轻轻道，“为师不像你师祖，没给你留什么祸患，你也不必报什么仇。”

&esp;&esp;“好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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