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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欲教弟子们以色相布施,令陈建德手下蛮兵蛮将色授魂与,用了数十日功夫,便将一座六十六丈六十六尺六十六寸高下的法台搭起,分作六面之形。
&esp;&esp;天欲教弟子亲自动手,以七色之笔描绘魔门域外魔文,这些魔文她们也不懂得,只是按着教祖所传,一心一意的死死描摹,倒也颇像三分。等到魔文描成,又绘上种种魔教仪轨、壁画,皆是魔头降临,诱人入魔堕落,修成无边魔法之事。
&esp;&esp;待一切完成,那十万精卒亦已挑选完毕。陈建德特意为殷九风建了一座府邸,广宠美姬,供其享乐。这一日陈建德急匆匆赶来,问道:“高台、精卒皆已准备妥当,不知教祖何日动手?”
&esp;&esp;殷九风双手搂着七八名美姬,正自胡天胡地,闻言哈哈笑道:“事不宜迟,就在明日!陛下只需依此依此……”吩咐一番。陈建德将信将疑去了,其回转皇宫,依殷九风之言吩咐,准备明日起坛,招引魔祖!凌冲用了几日功夫,赶至北域之地,行至雁门关时,按落剑光,见满目疮痍,昔日一座雄城,已被魔气摧残的不成摸样,好在魔域已被捣毁,两界虚空甬道亦被普渡神僧封禁,不会再有魔气涌出。虽是触目惊心,死气一片,总比化为魔域的好。
&esp;&esp;正思索间,心头一动,要见北方蛮国之中,一道魔意冲天而起,徘徊不休,似要冲入虚空之中,一眼望出乃是一座巨大魔阵,似乎是借甚么伟力招引虚空魔头。
&esp;&esp;凌冲念头一转,已知用意:“陈建德疯了,要用魔阵招引先天魔祖降临此界!不知是哪位魔祖的走狗蛊惑的!”忽听有人笑道:“师弟来了!”二人自一处乱壁外走来,一人身着道袍,另一人却是一身大明官服,正是叶向天与陈紫宗两个。
&esp;&esp;凌冲施礼道:“见过两位师兄!”陈紫宗与叶向天忙即还礼道:“见过凌师弟!”凌冲是郭纯阳亲口许下的下代掌教,就算惟庸道人那一辈见了,也要让他三分,何况陈紫宗?
&esp;&esp;凌冲问道:“听闻两位师兄征伐左怀仁,不知战果如何?”陈紫宗淡然一笑,说道:“左怀仁只剩天欲教与天尸教支持,天尸教玄阴之上长老近乎全灭,天欲教高手又被殷九风调走,正是势孤力单,再有叶师弟相助,将雍州城一鼓而破,恶尸道人也自伏诛。我已取了左怀仁首级,送入京城,给皇帝观瞧。”
&esp;&esp;凌冲点头道:“自靖王起,至左怀仁,雍州动荡数十年,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而今总算有一个交代!”遥望北域,又道:“只剩一个陈建德了!”
&esp;&esp;叶向天淡淡说道:“当初清虚道宗遣人辅佐大明,被魔道步步紧逼,收效甚微,想不到陈师兄接手,屡屡高奏凯歌,如今大明一改沉珂,已有复兴之象。”
&esp;&esp;陈紫宗叹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大明积弊已久,要想复兴,谈何容易!”凌冲转过头来,肃容道:“不知陈师兄还要在俗世耽搁多久?如今大劫将临,正是用人之际,你我弟兄正该戮力同心,为几位师长分忧才是。”
&esp;&esp;陈紫宗笑道:“师弟这口气,不愧是下代掌教!我师命我主理大明朝政,直至大劫降临,免得被其他门户分了人道气运。”凌冲语气顿了顿,沉声道:“如今大明皇帝幼小,朝政尽在师兄掌中,师兄可曾想过……”
&esp;&esp;陈紫宗目中神光一闪,亦沉声道:“师弟说笑了,我辈修道之人,岂会做出那等之事,任人唾骂不说,德行有亏,那一步四九重劫便过不去了。”
&esp;&esp;凌冲颔首道:“那便好!”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些莫名的意味。叶向天眼珠一转,也懒得去管,出言道:“师弟可曾看出甚么?”
&esp;&esp;凌冲道:“师兄是指北方蛮国么?想是陈建德不知听了谁的谗言,要用血祭之法,招引魔头下界。”叶向天道:“师弟看的不差,左怀仁被灭,天欲教根基不稳,天欲教主已然转为辅佐陈建德,是其献言,以十万精卒血气魂魄之力,招引六欲阴魔魔祖下界,若是被其得逞,魔祖之威,极难克制。”
&esp;&esp;凌冲惊道:“十万精卒的性命,好一场罪孽,陈建德如何敢冒此之大不韪?”陈紫宗冷笑道:“他一个区区凡人,岂是殷九风的对手,还不任人摆弄?再者蛮国素来信奉魔教,并不以杀戮为禁忌,相反凡是选上之辈,多有金银赏赐,不知有多么雀跃!”
&esp;&esp;凌冲摇头叹道:“性命乃根本,做了魔头祭品,哪还有轮回之机?真是糊涂!”叶向天道:“彼辈自去子路,乃天数注定,我等空自嗟叹也无用处。须得想法子坏了他的图谋,不令魔祖下界才是!”
&esp;&esp;凌冲道:“有殷九风插手,我等弟兄皆非对手,无有纯阳老祖坐镇,如之奈何?”陈紫宗道:“本门三位老祖皆有要事,不可轻离。本来该请正一道两位前辈驾临,但正一道已然封山,不问外事,连沈朝阳与秦钧也都卸任官职,回转山门。因此我另寻了一股强援,师弟不妨猜上一猜?”凌冲略用太乙飞行符阵推算片刻,问道:“可是七玄剑派?”陈紫宗笑道:“凌师弟真是神机妙算,不愧得了掌教师叔的衣钵真传!不错,我让皇帝发了一道旨意,将正一道不要的国师之位,给了七玄剑派的秋少鸣,借机请动了段克邪老祖出手,助我们捣毁魔坛!”
&esp;&esp;皇帝一纸诏书简单,却是等若将人道气运分润了七玄剑派一些,总比无有强,七玄剑派掌教当即笑纳,投桃报李,遣了段克邪出山。
&esp;&esp;凌冲微笑道:“秋少鸣么?可是多年不曾见过了。”想起当年太玄入门之试,已是过眼云烟。叶向天道:“他们此刻就在不远之地,师弟可来一起拜见。”
&esp;&esp;凌冲点头:“毕竟是纯阳老祖,不可怠慢了!”三人也不御剑,并肩而行,未几之间,已来至一处小丘。见一人长眉细目,剑意冲天,正是七玄剑派的段克邪,当即施礼拜见。
&esp;&esp;段克邪淡淡说道:“罢了,不必多礼!”多瞧了凌冲几眼,又道:“郭掌教教的好徒弟!”凌冲一身道气,更已是待诏道行,不出意外,修成纯阳指日可待。到了待诏境界,哪一家门户不是宝贝非常,唯恐出了差错,大多会将之留在山门静心修炼,体悟那一线成道之机。
&esp;&esp;凌、陈、叶三人,竟皆是待诏修为,饶是段克邪眼高于顶,也不得不佩服太玄派教导弟子的手段!段克邪身后一位面容肃重的青年,正是秋少鸣,见了凌冲,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
&esp;&esp;凌冲先笑道:“原来是秋师弟,当年京师一别,如今方见,真有隔世之感!”秋少鸣哼了一声不答。当年在京师之中,二人曾有一战,其惨败于凌冲手下,连老祖所赐的一块太乙元金都险些易主,着实非是甚么愉快的回忆。
&esp;&esp;段克邪道:“不必寒暄,且说正事!殷九风妖言惑众,蛮国已建好了一座魔坛,只等明日子时,阳降阴升之时,便会献祭十万精卒的精明,招引魔祖降临!”
&esp;&esp;动手
&esp;&esp;段克邪道:“一旦先天魔祖降临,势必大肆屠杀生灵,连我玄门也不例外,趁其准备未足,定要捣毁魔坛!”凌冲问道:“段前辈,殷九风既有召唤魔祖之心,就算毁去他一次图谋,亦会有法,上来便要蛮干,偏偏又阻止不得。段克邪又道:“我一动手,殷九风必然出手,说不定还有天尸教主插手,顾不得你们的周全。我牵制那两个魔头一阵,由你等出手,捣毁魔坛,得手便走,莫要恋战,可知道了么?”
&esp;&esp;陈紫宗问道:“前辈一人要面对两大魔教教主围攻,只怕……”段克邪笑了笑,傲然道:“我有无形剑在身,就算先天魔祖降临,也是说走便走,你们只需担心自家之事便可,我给你们一柱香的功夫商议行止,去罢!”
&esp;&esp;凌冲三人聚拢一旁,说了几句,议定了各自动向,秋少鸣一双眼睛不时瞟向凌冲,强忍与其比剑的冲动。段克邪见了,淡淡说道:“他已是待诏修为,日后纯阳有望,你心有不甘,若能胜他杀他,就算郭纯阳事后追究,自有大长老与我替你挡横。若是杀不了他,就给你收起那些没用的心思,等自家也证道长生再说!”
&esp;&esp;秋少鸣心头一凛,他连败在凌冲手下,沉定脾性,刻苦修炼了几十年,才刚刚开始着手脱去劫数,谁知再见之时,仇人已然开始凝练先天纯阳之气,就算有无形剑在手,向其邀战,野不过自讨苦吃,被段克邪一说,只好将那点小心思压下。
&esp;&esp;段克邪又道:“你是大长老的嫡系血脉,因此他才对你有所偏爱,但修道之辈,本就淡薄情欲,大长老虽功参造化,也不能助你长生,修道之途还要靠你自家走下去,带你来此,一为你增长见闻,二是掐灭你那点心思,回山之后给我专心脱劫,莫要再让大长老费心了。”
&esp;&esp;秋少鸣低低应了一声:“是!”段克邪吩咐道:“一会你便依我吩咐行事,只可远观,莫要动手,免得惹祸上身!”召凌冲三人走上前来,说道:“好了,我要动手了!”心念一动,已然隐去了身形。
&esp;&esp;凌冲数次见过方凝施展无形剑剑术,当年还曾偷偷拓印了无形剑根本剑符下来研究,不过时过境迁,也未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一派镇派剑诀,若无嫡系传授,凭几分才智就想复刻出来,几乎绝不可能。
&esp;&esp;凌冲静心感应,神意剑心齐动,竟是捕捉不到半点剑气波动,点头道:“无形剑果然名不虚传!”段克邪证道纯阳,再有无形剑在手,可谓神行无影,神气精神波动深自敛藏,根本无有破绽。这等剑术,潜行无影,当真是用来暗算杀人的无上法门!
&esp;&esp;时至半夜,星月无光,皇宫之中灯火亦是不多,宫外一座魔坛孤零零耸立,尚有不少蛮民正自忙忙碌碌,为明天大祭做准备。
&esp;&esp;凌冲道:“两位师兄,我等也动手罢!”陈紫宗沉声道:“依计行事,不可恋战!”三人纵起剑光,半空便分离开来,各自为战。
&esp;&esp;段克邪以无形剑隐身,一丝剑啸之声也无,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飞至魔坛上空,剑气运转之间,一道剑光闪得一闪,如雷轰、如电闪,往魔坛劈去!这一击蕴含其三四分法力,若是劈实,方圆十里皆要被剑气搅成粉末!
&esp;&esp;就在剑气将落未落之时,一蓬乌云阴影陡然自魔坛之上撒开,往剑气兜去,阴影之下,一位鬓角斑白的落魄书生傲然而立,大笑喝道:“果然不出天尸道友所料,段克邪,老夫恭候多时了!”
&esp;&esp;正是天欲教主殷九风,魔坛搭建妥当,便收到天尸教主传信,言道算出今夜会有人突袭魔坛,扰乱明日大祭,因此殷九风便守在魔坛之旁,也是段克邪太过自信,以至于有些嚣张,根本不曾探查周遭,只是一剑劈去。
&esp;&esp;那阴影正是六欲天罗,无形剑气劈入其中,虚不受力,但段克邪亦是剑道宗师的人物,心念一动,剑气圈转之间,连变七道剑势,将六欲天罗劈得动荡不休,只是殷九风亦非弱者,将六欲天罗操控的如意随心,剑气所到之处,自有无边魔气升腾,卸去剑气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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