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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第2页）

&esp;&esp;姜颂把烟灰掸进雪里，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走。

&esp;&esp;客厅的灯亮着。

&esp;&esp;姜颂换了拖鞋，听见楼上有一点响动。

&esp;&esp;挺好，在家呢。

&esp;&esp;异氟烷残留的一点眩晕感慢慢过去了，姜颂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直接到一楼书房去了。

&esp;&esp;他铺开一张宣纸，不慌不忙地用镇纸推平。

&esp;&esp;研好了墨，他在笔架子上点了点，挑了一支长锋狼尾。

&esp;&esp;他能感觉到灼烧感从小腹升腾起来，沿着食道缓慢地融化着喉咙。

&esp;&esp;口渴。

&esp;&esp;他不停地喝水。

&esp;&esp;下意识地手起笔落，他用左手两三下勾出来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花猫。

&esp;&esp;他忍不住地想到顾长浥。

&esp;&esp;念头好像化成了一把钩子，在他心底不断地抓挠。

&esp;&esp;他开始努力回想顾长浥小时候，试图平息下腹起伏的滚烫。

&esp;&esp;酥酥，画个大脑斧！一两岁的顾长浥皱着小鼻子跟他撒娇。

&esp;&esp;叔叔，嗓子痛，可以再吃一点冰激凌吗？刚做过扁桃体手术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的，委屈极了。

&esp;&esp;叔叔，我也想学毛笔字。十一二岁的顾长浥垂着头，好像很忐忑。

&esp;&esp;可不到一秒钟他就比自己还高了。

&esp;&esp;如果亲情不是喜欢，现在这叫喜欢了吗？

&esp;&esp;姜颂手里握着笔，久久落不下。

&esp;&esp;他皱着眉，盯着宣纸上滴落成团的墨汁。

&esp;&esp;脑子里有些嗡嗡响，他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

&esp;&esp;手上的力气不受控制，门摔在门框上砰地一响。

&esp;&esp;他抓着那只杯子，又没由来地想到大田说的那句你不知道男同有多脏。

&esp;&esp;姜颂眯着眼靠回椅子里，脑子里反复响着这句话。

&esp;&esp;他又点了一支烟，一边吸一边蘸墨。

&esp;&esp;眼前隔着烟，他凭感觉勾了一双眼睛。

&esp;&esp;眼皮薄而眼裂极长，虹膜舒展只留下很少的眼白，睫毛短却浓，在虹膜外周镀着一圈黑。

&esp;&esp;好像不用着色，那眼睛就已经泛出鹰目的金黄。

&esp;&esp;他咬着烟喟叹一声，手向下摸。

&esp;&esp;刚摸到腰带扣他就停了下来，把那张画着眼睛的宣纸丢进了碎纸机。

&esp;&esp;碎纸机是半透明的，那只眼睛破碎了之后，隔着亚克力板将他望着。

&esp;&esp;碎纸条的一凹一凸之间，那眼睛仿佛活了过来，灼灼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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