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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节（第2页）

&esp;&esp;谢贵妃道：“都杀了吧。”

&esp;&esp;军士应声而去，谢贵妃这才低头去看自己女儿，大抵是因为旧仇得报，她眉宇间平添几分快意光彩，注视着燕琅，道：“我是不是很可怕？”

&esp;&esp;燕琅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esp;&esp;谢贵妃听得大笑出声，拍了拍女儿的肩，道：“已经很晚了，回去睡吧。”

&esp;&esp;说完，又吩咐曹英：“带公主回去，仔细照看。”

&esp;&esp;燕琅应了声：“是，”又下意识扭头去看侍立在谢贵妃身边的九玄。

&esp;&esp;大概是因为经年掌军，这位曾经的大荣内卫看起来肤色微黑，脊背挺直，周身一股兵戈铁马的悍利之气，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向她微微一笑。

&esp;&esp;燕琅同样回以一笑，见谢贵妃无意叫她留下父女相认抱头痛哭，便叫曹英领着，又一次回到了谢贵妃此前所居住的含光殿。

&esp;&esp;已经过了午夜时分，皇宫里却是灯火通明，各处道路都被禁军接管，不见行人，富丽堂皇之中，尽是肃杀之气。

&esp;&esp;谢贵妃已然掌控皇城，燕琅自不畏惧，回去简单洗漱过后，就躺下入睡了。

&esp;&esp;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我娘是龙傲天6

&esp;&esp;燕琅在门外静听一会儿，虽也知道如此严刑之下必然有人心生抵触，但就做法而言，她是赞同谢贵妃的。

&esp;&esp;不破不立，若是不能在政变最开始的时候扫除旧患，割掉腐肉，将来还不知会酿成什么祸事。

&esp;&esp;尤其谢贵妃又要以女子之身登基，初期更需要以此彰显威仪，震慑心怀不轨之辈。

&esp;&esp;至于名声，太宗皇帝刚经过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名声怕也未必好，可等待盖棺定论的时候，谁敢说他不是盛世明君？

&esp;&esp;全看君主自己怎么做了。

&esp;&esp;燕琅放轻脚步，走上前去，一众幕僚想是已经知道谢贵妃决议册封她为皇太女，见了之后忙躬身示意。

&esp;&esp;燕琅向他们颔首示意，旋即便见谢贵妃招招手叫她过去，淡淡询问道：“我方才所说，你都听见了？”

&esp;&esp;燕琅说：“是。”

&esp;&esp;谢贵妃直起身来，正襟危坐道：“你怎么想呢？”

&esp;&esp;“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如此方能维持局势暂稳，”燕琅如实道：“等待天下平静，各州郡尽数臣服之后，再以怀柔之法加以抚慰，到那时候，岂非更能彰显恩德？”

&esp;&esp;谢贵妃听得莞尔，幕僚们也是面色各异，之前劝谢贵妃略加收敛的白发幕僚笑道：“公主聪敏，有主公少时之风。”

&esp;&esp;谢贵妃赞赏的拍了拍燕琅肩，玩笑道：“倒是该谢过蒋平荆，受了一次伤之后，脑子也灵活了。”

&esp;&esp;众人议事一夜，也是人困马乏，左右皇宫现在空置出来了，谢贵妃便叫侍从引着几位幕僚往宫室中去歇息。

&esp;&esp;嬷嬷们引着宫人入内，送了膳食过来，又闭合门扇，到殿外去守着，燕琅见状，便知道谢贵妃是有话要同自己讲了。

&esp;&esp;“有没有怨过我？”

&esp;&esp;谢贵妃将面前那盏米粥喝完，才道：“满打满算你也不过十岁，昨晚我却叫人接你过来，直面世间最血腥和丑陋的一切。”

&esp;&esp;燕琅道：“母亲是想磨砺我，我知道的。”

&esp;&esp;谢贵妃听得微微一叹，目光却是欣慰的，隔着一层帘幕，此处隐约可见太极殿上朝用的正殿，她神情有些感怀，道：“你外祖父过世的时候，我也才十岁而已，就是在这里，蒋兴与麾下心腹撕破脸，夺了我谢家的江山，将除我和你舅舅之外的皇子公主杀死，更有宫嫔受辱，不得不自尽以保清白……”

&esp;&esp;“蒋修齐说我是蛇蝎心肠，可蒋兴又是个什么东西？你外祖父将他从小卒提拔成将军，临终前又委以托孤重任，他又是怎么做的？”

&esp;&esp;说及此处，谢贵妃少见的显露弱态，潸然泪下：“我谢家宗族近百人，全数惨死刀下，你外祖父的母族、外祖母的母族无一得以保全，这样的深仇大恨，又岂是时间所能抹消的！”

&esp;&esp;燕琅听得有些难过，握住谢贵妃微冷的手掌，柔声宽慰道：“母亲，都过去了，大仇得报，您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了呢。”

&esp;&esp;“你说的是。”柔弱不过是一瞬间，谢贵妃抬手将眼泪拭去，道：“尚宫局可去量过尺寸了吗？叫快些赶制出皇太女的衣袍来，来日登基大典，我便册封你为皇太女。”

&esp;&esp;燕琅道：“已经量过了，说是绣娘们一起张罗，最多七天就能完成。”

&esp;&esp;谢贵妃见她神态这般淡然，不禁为之失笑：“要做皇太女了，心里就没点感触？站到朝堂上去的话，怕不怕？”

&esp;&esp;“感触自然是有的，”燕琅如实道：“与其做个公主，算计着嫁妆，谋求嫁个好驸马，希望他出人头地给自己争气，哪里比得上自己执掌权柄，呼风唤雨？较之公主，我倒是更喜欢做皇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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