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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钟嬷嬷满手青筋，指头颤颤巍巍地抹了把眼泪，把含钏摁住，低声道，“先进去吧”闹得太大，围观的人太多，她倔气了一辈子，就没这样丢过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妹妹，“你和阿良也都先进去，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事情掰扯清楚。”

&esp;&esp;莲妹和那个叫阿良的大汉对视一眼，看去报官的那小丫头已经冲出胡同了，眼珠子转了转。

&esp;&esp;进去也好。

&esp;&esp;姐姐一直好糊弄，就算如今有了出头的，三两句软话便说下来了，日子不也继续过？

&esp;&esp;如今留在外面丢脸，小宝学业还要不要了？

&esp;&esp;莲妹和阿良手一放，转了笑，“是是是，姐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先进去说明白，别叫外人看笑话了。”

&esp;&esp;含钏跟在后头，拉提手里的匕首和凶狠的眼神叫两口子脖子一瑟缩，不敢说话。

&esp;&esp;这宅子很新。

&esp;&esp;不大。

&esp;&esp;进来就是厢房。

&esp;&esp;空气中弥漫着过节前熏肉的松木香。

&esp;&esp;含钏抿着嘴，一路跟到厅堂。

&esp;&esp;这闲事儿，她管定了。

&esp;&esp;从小秋儿、到双儿，她醒转过来，管的闲事儿挺多。

&esp;&esp;小秋儿是她梦里的执念。

&esp;&esp;双儿是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死在雪地里。

&esp;&esp;钟嬷嬷

&esp;&esp;含钏看向钟嬷嬷佝偻的背。

&esp;&esp;钟嬷嬷是个好人。

&esp;&esp;润物无声地照拂着浣衣局上上下下三百来个姑娘。

&esp;&esp;含钏后来才醒转过来，梦里的小秋儿为什么会死？

&esp;&esp;因为，钟嬷嬷出宫了，浣衣局的二等太监上了位。

&esp;&esp;太监好人稀。

&esp;&esp;长乐宫崔大海的徒弟馋小秋儿，却一直未能得手，或是如今生这般，在内宫守株待兔凌辱了小秋儿，又怕东窗事发，索性联合浣衣局当事的太监用二十下板子谋了小秋儿的命。

&esp;&esp;那壶芝麻糊糊

&esp;&esp;这些都是含钏夜里突然被噩梦惊醒后，自己琢磨出来的。

&esp;&esp;她一直很好奇，按照钟嬷嬷的脾性，是不可能因为小秋儿洗坏了一件衣裳，便要了她命的。

&esp;&esp;浣衣局前二十年，都未曾出现过将女使打板子打死的先例。

&esp;&esp;偏偏小秋儿死了。

&esp;&esp;后来她在宫门口看见了同样放归的钟嬷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秋儿会死？因为照拂着这群可怜姑娘的嬷嬷，出宫了。

&esp;&esp;今生，她提着新磨的芝麻糊糊去求钟嬷嬷关照一下被恶狗盯上的小娘子，钟嬷嬷面上没说什么，却力排众议立了浣衣局女使“出门成双不成单”的规矩，为此还得罪了二门的管事和掖庭的总管

&esp;&esp;含钏面上神色分毫未动，心头却波涛翻涌。

&esp;&esp;在宫里，看惯了吃人的狗，偶尔见到一个人，便如见到一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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