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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esp;&esp;“相公还在庶常馆的时候我不是跟他去过一次陆府？我看大户人家就是这样，他们那个叫抄手游廊，雨雪天从那边走，鞋底都不会湿。咱院子虽然小一点，可以学学他们，不用弄得十分精细，把屋檐连起来围成一圈就行了。”

&esp;&esp;吴婆子听着直点头，后来卫成沐浴去了，她还在琢磨这事。姜蜜提过之后没再操心，她挽起袖子帮卫成洗头来着，边洗边说今儿个这出：“南边年年都要打两场大雷，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我在梦里都看过一回了，今儿个遇上还是怕，就怕正好打在咱们家。心里虚得没边儿，还不敢露怯，得哄着砚台和宣宝说没事，让他俩别怕，捂好耳朵。”

&esp;&esp;卫成闭着眼睛，说：“怪我，我要是在家就好了。”

&esp;&esp;“这怎么能怪你？又不是旬休日，还能赖在家里不去衙门？”

&esp;&esp;“不管怎么说，我不在家就是我的不是。”

&esp;&esp;姜蜜动作轻柔的搓着头发，问他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esp;&esp;“现在还不清楚，像这么大的雷一道道劈下来，估摸会有让雷打中丢了命的。”现在最要紧的还不是死个把人，遇上天灾没有不死人的，他担心什么？担心有心人利用这次散播对朝廷对皇上不利的言论，动摇民心。打雷不稀罕，这么大的雷很多人这辈子都是头一回见着，多少人胆都吓破了，这时候要是有人说，是上天对皇帝不满故而降下灾祸，很多人会相信，那是卫成最不愿意见到的，估计也是避不过的。

&esp;&esp;哪怕自家啥事儿没出，因为心存忧虑，这晚卫成都没歇好，到衙门的时候他心情都很沉重，没想到一进衙门迎来的却是喜讯。

&esp;&esp;只见同僚各个面带哀色，卫成不明就里，问他们出什么事了？

&esp;&esp;“卫侍读没听说吗？国丈爷让雷劈了个正着，不幸殁了。”

&esp;&esp;但凡听说这事的，甭管心里咋想，面上都是一片哀切，瞧着悲痛至极。卫成却不同，他听完就皱起眉，问同僚国丈他被雷劈中的时候是在外面还是屋里？

&esp;&esp;“倒没听说，不过昨个儿阵仗那么大，除非变天时人在外头，要是本来在屋里应该没人会出去。国丈两个月来都在府上养病，没见出过家门，听说如今连地都不下，总该是在屋里出的事。”

&esp;&esp;卫成的表情就更奇怪了，说要是打雷的时候正好在外面并且无处可避被雷劈中那叫不幸，在家里还被雷公盯上，这就有点……

&esp;&esp;“别说京城这边雷雨天少，我从前在南边，打雷下雨司空见惯，也没见过像昨个儿那么厉害的。天老爷长着眼，没事做什么吓唬凡人？昨儿那一出你们不觉得太蹊跷吗？”

&esp;&esp;没人点破的时候还不觉得，他这么说，同僚也觉得不对劲。

&esp;&esp;满京城那么多人，为啥雷公偏找上了国丈爷？

&esp;&esp;又想起国丈爷最近半年的倒霉事，一出接一出，一环扣一环，有心人要设计都设计不到这地步，难不成是天老爷要断他活路？因为他对今上不敬结党营私动摇皇权？

&esp;&esp;翰林官都有些吓到了，你看我，我看你。

&esp;&esp;这时候有人来翰林院找卫成，说宫里传他，让赶紧去。

&esp;&esp;卫成顾不上忽悠同僚，匆匆进到宫中，乾元帝一见他就问梦里的巨响是不是和昨天的雷鸣声一样？

&esp;&esp;“是一样的。”

&esp;&esp;“那你梦到的大火恐怕是雷打在枯树上，把树给引燃了。朕原以为是哪个趁着行围纵火，不想真相竟是这样。天灾啊，最麻烦就是天灾，这样一来民间又要非议朕了。”

&esp;&esp;乾元帝说着一掌拍在御案上，卫成心肝都跟着颤了一下，他拱手问：“皇上可是尚未听说？”

&esp;&esp;“听说什么？”

&esp;&esp;“国丈的事。”

&esp;&esp;“听说了，眼下平民怨才是

&esp;&esp;皇帝清晰的感觉到了，卫成是个福星，他不光主意多，运道也好，总能逢凶化吉。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乡下出身一路当上从五品官也不见飘，踏实稳重忠心得很。

&esp;&esp;之前担心民心动摇，有解决办法之后皇帝舒了口气，他抬起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开一些。只要民间言论可以引导，别的都是小问题，皇帝暂时将清早传进来那些坏消息放下，说：“太傅没了，他府上全要戴孝，能空出不少职位来。五六七八品不看，往上三品有一个，四品两个。你如今是从五品，越过四品直接跨上三品不大合适，那就是二选一，你想想再回答朕，是想做詹事府少詹事还是通政司右通政。”

&esp;&esp;当什么官还能自己选？？？

&esp;&esp;这圣眷也太隆了！

&esp;&esp;让那些每日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的大人知道能两眼一翻气晕过去。皇上真的偏心，他对卫成比宗室子弟还要宽容，遇事最先想到对方，有好处也奏以及臣民申诉。比如说有百姓受了冤屈，底下官员没给他公道，他告上来，就得从通政司走流程，流程走上去皇上才会知道。通政使要是不廉洁，就等于掩住皇上双耳，不让他听见下面的声音。

&esp;&esp;国丈那边先前能压下那么多百姓申诉，保下作恶的旁支弟子，一方面也是在通政司有人。

&esp;&esp;本朝通政司权力挺大的，黑心一点在这职位上能捞不少，三不五时总有人来活动，请你帮帮忙抬个手。

&esp;&esp;皇帝说让卫成选，他心里属意通政司。在通政司里，最大的是正三品通政使，通政使下面设左右通政，都是正四品官。本朝尊左，右通政虽然稍矮一头，也是衙门里的三把手，是大官了。还有一点，如今的通政使姓刘，他已经年逾花甲，估摸再有几年就要告老，回头等他闲云野鹤去了，皇帝能直接把卫成提拔上来。

&esp;&esp;这衙门本身也很适合他，通政司要把底下申诉的内容上报给皇帝，面圣的机会自然不少。

&esp;&esp;再者，卫成他不是踏实做学问的人，留翰林院里没多大意思，通政司适合他。他为人正直，敢说，不怕事。

&esp;&esp;卫成也没让皇帝失望，让他爽快点二选一，他几乎没想，直接说了通政司：“论学问，微臣比不上翰林院诸位同僚，不敢教导太子。去通政司倒还勉强，臣虽愚笨，胜在有二分胆色不怕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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