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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下起雨来,雨打窗棂,一声声近在耳畔,和远处的涛声刚柔并济。晚词在枕上想起十一娘,忽觉一个闪念掠过心头,像雨中穿梭的海燕,还未看清模样,便不见了。她站在海边,望着茫茫大雨和汹涌波涛,不想去追,也不敢去追。
次日一早,晚词穿戴整齐,正要和章衡去吃早饭,一个小厮飞奔过来,神色惊慌道:“章大人,范主事,我家二公子遇害了,大公子请你们赶紧过去瞧瞧!”
终难避
吕其敏穿着寝衣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带着诡异的微笑。昨晚睡在外间的丫鬟说不曾听见任何动静,一早发现他这样,吓得魂飞魄散,不敢贸然告诉老爷,便去告诉了大公子。吕其浣眼眶泛红,道:“好端端的,谁会害他?家父年老体弱,如何受得了这等打击?”晚词在旁宽慰他,章衡检查过尸体,道:“其敏系中毒而亡,具体是什么毒,我也不清楚。其浣兄,你先去告诉世伯罢。”吕其浣迈着沉重的脚步去了,晚词望着吕其敏的尸体,对章衡道:“会不会是与他幽会的女子下的毒?”章衡道:“那女子很有嫌疑,但为何是这个时候?”
吕其敏穿着寝衣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带着诡异的微笑。昨晚睡在外间的丫鬟说不曾听见任何动静,一早发现他这样,吓得魂飞魄散,不敢贸然告诉老爷,便去告诉了大公子。
吕其浣眼眶泛红,道:“好端端的,谁会害他?家父年老体弱,如何受得了这等打击?”
晚词在旁宽慰他,章衡检查过尸体,道:“其敏系中毒而亡,具体是什么毒,我也不清楚。其浣兄,你先去告诉世伯罢。”
吕其浣迈着沉重的脚步去了,晚词望着吕其敏的尸体,对章衡道:“会不会是与他幽会的女子下的毒?”
章衡道:“那女子很有嫌疑,但为何是这个时候?”
晚词不明白,道:“这个时候怎么了?”
章衡道:“其敏并未定亲,按理说不至于反目成仇,倘若是为别的事,也该等我们走了再下手。”
晚词醒悟过来,在刑部侍郎眼皮子底下杀人未免太冒险,谁都知道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几日,何必冒这个险?凶手若不是傻,便是想挑衅章衡。
章衡面上聚起一层阴云,显然是想到了后者。
吕慈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见了床上声息全无的吕其敏,悲痛非常,坐在床边一遍遍地抚摸他冰冷的脸庞,眼中掉下泪来。
汤氏跟在他身后,神情呆怔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接受眼前的事实,拿帕子掩面哭泣。晚词看着她,眼中泛起狐疑,拉了拉章衡的衣袖。
章衡随她走出房门,她凑到他耳边,道:“二公子身上的脂粉味是如夫人的。”
章衡变了脸色,道:“也许是如夫人的丫鬟用了她的脂粉。”
晚词摇头,道:“就是她,不会错的。”
章衡沉吟片刻,面露难色,道:“这叫我怎么说?不管汤氏是凶手不是,这对吕伯又是一重打击。”
晚词意外道:“你真相信吕其敏会和他的庶母私通?我还以为你会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章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其敏虽是朋友,但多年未见,他如今怎样我并不清楚。”
何况男人对年轻美貌的庶母极易动心,自古如此。这话有损男人体面,章衡不能对晚词说,只道:“你有证据,我自然相信你。”
晚词心中受用,道:“依我之见,此事先瞒着吕相公,等咱们查清真相,再想怎么跟他说,免得一惊一乍,叫他多受罪。”
章衡点点头,与她进屋安慰吕慈一番,待他稍稍平复,道:“世伯,恐怕凶手还在府中,稳妥起见,还是通知郭知府,叫他派人来帮忙罢。另外,传话下去,除了送信的人,任何人从现在起不得外出。”
吕慈对站在一旁的管家卓丁道:“照丽泉说的做。”
郭知府知道章衡在这里,听说吕其敏被害,忙不迭地带着仵作公差赶了过来。仵作验过尸,也说不出是什么毒。
章衡问吕其敏的丫鬟:“二公子昨晚回来后,吃过什么?”
丫鬟指了指桌上的黑瓷茶壶,说他只吃过这壶里的茶。仵作将茶壶茶碗都验了一遍,并没有毒药残留。
吕其浣道:“昨晚二弟和我们一起吃的饭,饭菜里也不会有毒。”
晚词道:“二更天时,我和章大人在花园里看见他,他说他睡不着,出来转转,也许是那时吃了什么东西。”
汤氏闻言,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
章衡瞟她一眼,道:“不管怎样,厨房和下人的房间都要彻查,卓管家,你带仵作去罢。以防凶手加害世伯,我和少贞去世伯和如夫人房中看看。”
汤氏陪吕慈坐在厅上,心中一团乱麻,她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郭知府也坐在一旁,两片嘴皮子上下掀动,说个不了,先哀悼吕其敏不幸遇害,继而痛骂凶手,最后表示自己一定会全力配合章衡捉住凶手。腹稿他来时的路上便打好了,经过一番推敲修饰,自觉措辞精妙,说起来声情并茂,积极又不狗腿,必能打动吕慈,让他去了京城,不忘提拔自己。
可是吕慈木着一张脸听完,眼神阴郁地看着庭院里,不置一词。外面风很大,几株石榴树得了疟疾似地直打颤。树欲静而风不止,朝堂纷争何尝不是如此。
章衡和晚词走到汤氏房中,一眼看见圆桌上的粉彩碟里有两个酥油泡螺,拿银针试了一试,果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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