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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蒋云锦问他渴不渴,疼不疼,感觉怎么样,没有一个问题是得到回答的。

&esp;&esp;许斯昂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esp;&esp;陈逾司以前揶揄许斯昂是不是缺爱,所以这么频繁的找女朋友。

&esp;&esp;许斯昂不否认:“是啊。”

&esp;&esp;他想找个喜欢他的女生,他喜不喜欢对方关系不大。

&esp;&esp;那个女生最好关心他的三餐冷热,给点赞许,给点期待,说些好话。

&esp;&esp;标准很低,简单概括就是黏人就好。原因特别简单,他在蒋云锦那里得不到赞许和期待也听不到好话。

&esp;&esp;跳车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没考虑生死,不计后果,就想离蒋云锦远远的。

&esp;&esp;躺在病床上,许斯昂察觉到蒋云锦在给他掖被子,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月光投进住院处的高楼房间内,模糊了背光的母亲的面容。

&esp;&esp;上回蒋云锦有一个母亲的样子是什么时候,许斯昂不记得了。

&esp;&esp;“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你死了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

&esp;&esp;多搞笑的话?

&esp;&esp;许斯昂笑了,胸口起伏,全靠着麻药他尚且没觉得疼痛:“你不是总说我废掉了吗?不是老是后悔有我这么个儿子吗?既然有我没我都一样,你现在猫哭耗子干嘛?”

&esp;&esp;蒋云锦脸上挂着泪水,她不懂儿子为什么要这么说:“那是我说的气话,你是我儿子啊。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死啊。”

&esp;&esp;“我多希望我不是你儿子。”许斯昂看着蒋云锦。

&esp;&esp;他没有什么感觉了,母亲的话,母亲的眼泪,在此刻激不起任何涟漪了。

&esp;&esp;那些话他记了好多年,他好奇蒋云锦怎么就能用这么简单的‘气话’就一笔带过。

&esp;&esp;小时候他宁愿挨骂,也不想被蒋云锦打手打屁股。

&esp;&esp;可现在,他宁愿跳车,都不想多听一句责备。

&esp;&esp;有些话听着身上不疼,心里疼。它们郁结扎根在心脏上,开出有毒的果实。

&esp;&esp;全身的纱布和固定夹板让许斯昂动弹不得,他没办法抬手擦去流出眼角的眼泪:“我也努力过了,我也偷偷用工过,我试过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背书,可我背了六七遍还是记得七七八八,我就是比不过陈逾司看两遍就能记住。”

&esp;&esp;越说抽泣越明显,他哽咽着望向蒋云锦,问:“妈,我一定得优秀吗?我不能普普通通的开心吗?”

&esp;&esp;-

&esp;&esp;陈逾司比平常早起了十分钟,二楼的房间门,关着的依旧关着,他不死心开了主卧门,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好,电视机上已经铺了一层灰了。

&esp;&esp;一个月多没人住了,明明留言说一个星期回来的,常食言。

&esp;&esp;陈逾司早出门,所以在买早饭的包子铺等了纪淮五分钟,纪淮到的时候,他手里拿着正在吃一份,手腕上挂着另一份,他付过钱了。

&esp;&esp;远远的就看见她迈着无精打采的步子,走路慢的连早起散步的拄着拐杖的奶奶都快比她有朝气了。

&esp;&esp;“昨天晚上没睡好?”陈逾司把早饭递给她。

&esp;&esp;纪淮点了点头,蹙着眉:“担心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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