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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人无完人，在这一方面出色点，在那一方面，必定存在缺憾，而我的问题，是存在着很严重的人格缺陷，譬如强迫症、譬如洁癖、譬如——情感迟钝。”

&esp;&esp;“强迫症是种很常见的毛病，而我的症状，似乎深刻点，生活上的细节就不必说了，就连做事，也透出明显的症状，譬如没处理完这件事，就没办法好好处理下一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一天，她的重要性，会大于仇恨，所以，我把她排在了仇恨之后。”

&esp;&esp;“她曾经认为，我和她堂嫂之间存在‘特殊’关系，可她并不知道，我有重度的肉体洁癖，在她之前，我甚至讨厌别人的碰触，跟她堂嫂也是在很熟悉后，才勉强接受她挽着我的胳膊，还是隔着衣物的，又怎么会出现肉体关系呢？”

&esp;&esp;“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莫过于母亲，所以，结婚之前，我加班处理公务，挤出时间，本打算带她到我母亲坟前给母亲看看的，机票都定好了，可她在我假期前一天，突然跑到我家里告诉我她怀孕了，我有点烦，恶意的揣度这是她用来绑住我的手段，所以我把她一个人丢在我家里，单独去见我母亲，不过，还是带去了她的照片，我告诉我母亲，这个女孩是害死她和继父的凶手的女儿，可她让我感觉很舒服，所以，我还是决定娶她了，我知道，善良的母亲会接受她的。”

&esp;&esp;“不过我没想到，她堂嫂竟也追着我到了苏州，并再一次提出想要到我母亲坟前上柱香，可是，既然已经决定结婚，那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老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作为掌权者，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明白，何谈处理百姓事，我没兴趣看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委屈难过，因嫉妒而狭隘，因狭隘而汲汲营营，既然娶了她，就要负担起她的快乐。”

&esp;&esp;“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拒绝了她堂嫂去我母亲坟前上香的要求——我带去给母亲看的

&esp;&esp;“离离？”熟悉的温柔声调将她唤醒，猛地睁眼，对上憔悴不堪，双目充血的一张脸，呆了片刻，突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头扎进他怀中，搂紧他日渐窄细的腰身，颤抖的嗓音表明她还没摆脱梦里的不安，只管抱着他，一遍遍重复：“晓佑，我的晓佑……”

&esp;&esp;何晓佐将她推开一点，抬手擦去她脸上泪痕，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她究竟梦见了什么，他回来看到她时，她就在流泪，喊她醒来，更表现得如此激动失态。

&esp;&esp;但他晓得她的不安，放低给她擦脸的手，顺势环住她肩膀：“鼻涕都流出来了，真要丑死了，乖乖的不哭。”尽管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哄慰仍不失“何晓佐特色”——讨打得很！

&esp;&esp;但这次莫离不想揍他，连抬杠的兴致都没有，只是觉得听到这撩拨她心弦的动听嗓音，就好像心烦意乱时突然听到一首旋律平和的轻音乐，渐渐令她放松紧绷的神经……尽管情绪稳定了，可她还是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咕哝了句：“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esp;&esp;何晓佐扪心自问，实在惭愧，所以就算甜蜜亲昵时，心底那根弦也是绷着的，越想忘记越忘不掉——他是个贼，偷了人家的幸福，因为快乐，所以想要抓得更牢，为此每天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害怕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

&esp;&esp;怎么形容此刻心境？譬如一个表演者，要去参加一场盛大演出，老早爬起来做造型，结果上台后突然发现华丽的演出服尴尬的位置上破了个大洞，然后整颗心都被拴在那个“洞”上面，时时担心被人发现。

&esp;&esp;她的表情那么凝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等他回复她是不是在“做梦”，这当然是一场梦，她是半睡半醒的造梦者，他是活在她梦里的移动布景，身为一个“虚拟角色”，最是担心她大梦初醒，然后ver！

&esp;&esp;她还在盯着他看，那殷切的眼神叫他没办法忽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僵着身体机械的反问：“做什么梦？”

&esp;&esp;莫离委屈的瘪瘪嘴，然后将“丑死了”的鼻涕眼泪统统蹭在他浅粉色的衬衣上，看他比她还“丑”，才开口：“你真的回来了。”

&esp;&esp;听见她这么说，何晓佐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回去，身体放软靠着她，搂着她的胳膊却微微施加力道，将她抱得更紧：“我真的回来了。”

&esp;&esp;她将耳朵贴在他心口，听着他的心比平日更快更有力的跳动声，倍觉踏实，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却有泪水淌下来：“我梦到言休对你下黑手，谢天谢地，只是做了个梦，想想看，你原本生活的很好，因为我的私心，让你跟我东躲西藏，遭遇牢狱之灾，更有可能危及到性命，假如有一天，你后悔当初的选择，继而怨恨上我，那也是应该，但我害怕，有那么一天，我再也见不到你……”

&esp;&esp;或爱或恨，或亲朋或路人——因为你在乎的那个人还在，这个世界就是多彩的，那个人不在了，生命也就成了黯淡无光的年岁叠加，还有什么意思？

&esp;&esp;嘴上说得再多，也未必能安慰到她，所以何晓佐沉默了，只是紧紧拥抱，让她感觉到他的体温，肢体的接触可以抚慰她躁动的心跳。

&esp;&esp;她逐渐平静下来，微微用力推开他。

&esp;&esp;何晓佐不解的低头：“怎么了？”

&esp;&esp;一悲一喜的情绪转变，让莫离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质了，破涕为笑，有点羞涩的避开先前被她弄得湿乎乎的衣襟，往另一边蹭蹭，很小声的：“晓佑，我们有孩子了。”

&esp;&esp;沉默。

&esp;&esp;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esp;&esp;莫离开始不安，视线乱飘，就好像犯了大错的孩子，努力思考逃避家长责罚的理由，但越是害怕越想不出借口，最后本着“早死早托生”的念头豁出去了，猛然抬头对上何晓佐：“晓佑，我说我们有了……”戛然而止，她居然在他眼底看到化不开的寒意，瑟缩了一下：“晓佑，你怎么了？”

&esp;&esp;何晓佐用力拉开她环抱住他腰身的手，声音也比眼神更冷：“打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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