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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说：&ldo;耗子，你要吃什么?&rdo;刘浩洋说：&ldo;我现在不吃，还在上班呢，回头下了班再来。你这没事我就走了，再有人来闹事，你给我打电话。&rdo;于路点头：&ldo;好，谢谢啊。我给你留着菜，你下了班过来吃饭。&rdo;&ldo;好。&rdo;刘浩洋摆摆手往外走，于路又叫住他：&ldo;耗子。&rdo;刘浩洋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于路犹豫了半晌，才说：&ldo;有没有阿海家人的消息?&rdo;于路心里矛盾得很，他担心阿海家人找了过来，又担心他一直找不到家人，这两种感觉一直在心里拉锯，别提多煎熬了。刘浩洋说：&ldo;暂时没有。&rdo;于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ldo;他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没有户口和身份，就是一个黑人，他的健康证都没办法。&rdo;刘浩洋点了下头：&ldo;要不你从村里打个证明，暂时把户口落到你们家?&rdo;&ldo;这样行吗?&rdo;于路不太确定地问。刘浩洋说：&ldo;我帮你跟所里领导反映一下，他这样其实也挺危险的，没有户籍，说白了也是一个安全隐患，要是落了户，反而更利于管理。&rdo;&ldo;那就太麻烦你了。&rdo;于路感激地说。刘浩洋伸出手，扫了一下于路的头发：&ldo;咱俩谁跟谁啊，你也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啊。&rdo;于路笑笑：&ldo;知道。&rdo;这个时间已经有客人来了，于路赶紧回去帮忙。阿海在厨房里做准备工作，将刚买回来的菜先清洗处理，鱼虾要鲜活的，自然是现做现杀，可以先不管，肉类就可以先切了，不然等到做菜的时候手忙脚乱，蔬菜可以先清洗，要去皮的先去皮。于路切着菜，阿海已经开火在炒菜了。两个大人忙着，于冰悄悄钻进了厨房，阿海正在勾火颠锅，火苗呼啦啦地烧起来，连锅里都着了火，吓得于冰哇哇直叫：&ldo;啊，啊，烧火了!&rdo;于路哈哈大笑：&ldo;没事，阿冰，阿海叔叔在炒菜，不会有事的。&rdo;阿海颠完锅，将火一关，将锅里的菜盛在碗里，抽空看于冰一眼：&ldo;好玩吗?&rdo;于冰嘴呈成&ldo;o&rdo;状，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神色，阿海叔叔真厉害，居然能在锅里烧火，他嘴巴动了动，然后猛点头：&ldo;好玩，我也要玩。&rdo;阿海看他一眼：&ldo;那你快点长高，我教你。&rdo;于路扭头看着阿海，然后笑了起来，阿海这意思，是要教于冰做菜了，于路问于冰：&ldo;阿冰，你要学做菜吗?&rdo;于冰用力点头：&ldo;要学!&rdo;于路将他抱在厨房角落的椅子上坐着：&ldo;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走，看阿海叔叔做菜。&rdo;&ldo;好。&rdo;但是于冰接下来并没有再看见阿海勾火，颠锅倒是有的，因为勾火是需要爆炒才用上的技艺，不需要爆炒的菜，是不用勾火的。于路觉得，如果于冰对做菜有兴趣，未必不能学做菜，厨师也是一条出路，虽然辛苦一些，但要是能做到阿海这个份上，生活想必不会过得太差。于路又忍不住想，阿海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就流落到自己的小岛上来，还差点沦为乞丐。这真是一个令人费解又忍不住遐想的谜团。这个男人，是个谜一样的男人。晚上生意照例火爆，因为客人来的时间不像中午那么集中，两人就没了中午那么紧张急迫，显得从容多了。于路切菜的时候，还接到了几个订餐电话，有当天晚上的，还有明天的。他心想，自己以后可能还要请个人专门坐前台去收银、接订餐电话。只是收银的人需要信得过的人，一般来说，收银的都是老板或者老板娘吧，自己这个老板要在厨房里忙，至于老板娘么，那就是镜花水月的事，还有什么人比较可靠呢?想到这里，于路的思绪忍不住沿着这个方向狂奔起来，他已经快25了，除了少年时期的初恋，后来就再也没有类似的心思，太穷了，贫穷能把一个人的需求压到最低，让人除了生存，就再也不会去想其他的事。尽管于路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但是他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淫欲。于路忍不住暗啐了自己一口：呸!现在就有精力了么。除了有个店子，还有什么?还有几十万的债款!两个拖油瓶!于路甩甩脑袋，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不是要招个收银员么，只是怎样的人才可靠呢。如果有兄弟姐妹，也是可以的，可如今一个兄弟在蹲班房，一个在上学，妹妹倒是有两个，不过都跟着母亲走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联系过，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大妹妹应该也有十六岁了吧。阿海突然出声：&ldo;老板，西芹呢?&rdo;于路回过神来：&ldo;哦，等一下，西芹还没切出来。&rdo;他一走神，手上工夫就慢了。阿海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拿了西芹过去切，还说了一句：&ldo;厨房还要招个配菜小工。&rdo;于路有些羞愧，赶紧看菜单，切下一道菜的材料，一边忙一边说：&ldo;暂时还用不着，我能应付得过来。&rdo;阿海看他一眼：&ldo;你不能永远只打下手，你得学做菜。如果生意一直这样，就我们两个也忙不过来，还要再招人。&rdo;于路知道阿海说的都是实话，他本着开源节流的想法，一切都能省则省，事实上，只有合理分配人力，才能赚得更多，否则光靠他和阿海两个，真是要把人给累瘫了去，那是得不偿失。七八点的时候，店里生意达到了高峰，楼上楼下人声鼎沸。三个服务员阿姨跑得脚不沾地，点菜、送菜、收桌子，还得收碗，爬上爬下的，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闲，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这把年纪了，确实吃不消。于路看着阿姨们的脸色，心里有些愧疚，还得招人来才行啊，这么大的店子，三个人忙前厅后台，确实是忙不过来的。八点，刘浩洋终于出现了，带了几个同事来于路家打牙祭，到的时候已经没了空位，大家都得等着，刘浩洋扔下同事钻进厨房：&ldo;要帮忙吗?&rdo;于路正在炒时蔬，瞥一眼老同学：&ldo;你来了啊，自己去找位子坐，我没空招呼你了。&rdo;刘浩洋说：&ldo;外面都满了，没位子了，得等一下。阿路，你这生意果然火爆无比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rdo;于路笑：&ldo;怎么好让你帮忙，你自己找凳子坐去。&rdo;&ldo;你也太见外了，我看你这边根本就忙不过来，说吧，要我帮什么?端菜还是洗碗?&rdo;刘浩洋还真是挺不见外的，执意要帮忙。正好一个阿姨拿着钱和单子来买单，于路说：&ldo;那行，你帮我先收下银。今天全都是八折，对了，将我腰上的挎包拿去，里头有零钱。&rdo;刘浩洋过来解于路系在腰上的包，于路被他碰得发痒，忍不住咯咯笑着闪躲：&ldo;耗子，你摸哪儿呢!&rdo;刘浩洋在他胯上拍了一下：&ldo;你也不至于吧，敏感成这样!&rdo;于路着急地嚷嚷起来：&ldo;谁敏感啦，谁敏感啦!&rdo;刘浩洋嘻嘻笑：&ldo;谁敏感谁知道，走了。&rdo;扬扬手里的挎包，拿着单子走了，还把坐在凳子上无聊的于冰顺便也带走了。阿海在一旁听着他们嬉闹，扭过头来，看了于路一眼，勾了一下嘴角。这晚刘浩洋就一直在帮于路收银买单接电话，一直忙到店里打烊。于路满怀歉意：&ldo;耗子，你是不是饭都没吃好?&rdo;刘浩洋摆摆手：&ldo;没有，我吃好了的。这钱都给你，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所有的单子都在这里，你自己对一下啊，账目对不上，多了就找我，少了我不管啊，哈哈。&rdo;于路忍不住哈哈笑：&ldo;放心，少了肯定找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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