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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第2页）

&esp;&esp;宇文部鲜卑有秋季采摘乌头制毒的习俗，但不代表稻喜就是宇文鲜卑势力所遣。

&esp;&esp;庞襄裳摆犹滴着水，他甩开稻丰、稻满过来。刚才被烧，少年没哭，现在眼泪掉落，觉得今晚一桩一件跟醒不来的噩梦一样。怎么会这样？在封家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一直是稻喜在旁开解，他怎么能接受对方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esp;&esp;少年心纯，却不傻，所以……稻喜，不是我想来高显，是你想来，对么？

&esp;&esp;食肆隔墙就是县署，很快，巡兵收到消息过来。

&esp;&esp;基本可确定王葛是被刺目标，邹娘子是捕谍人，所以她二人被允许进衙旁听。王葛353中层谍贼

&esp;&esp;庞襄算半个封家人，也算半个外人。这几年寄人篱下受的委屈，跟是封家子弟受委屈的感受肯定不一样。逢那种时候，他不想让阿母看到，为他忧心，然后稻喜总会出现在身旁劝解，给他讲外面的天地多广，还说比起天地山川，人的喜忧得失都不值一提。

&esp;&esp;就这样，他渐渐视稻喜为友。庞襄原本的打算是年前去玄菟郡治游历，稻喜出主意……项衡要去高显县，路途不近，加上天寒，一路太危险了，何不送项衡平安到达高显再转去高句丽县？

&esp;&esp;到了高显，当然投宿邻近县署的客舍，且得邻近县署经营的食肆。看似顺理成章，其实少不了路途上稻喜一次又一次的明示、暗示。庞襄现在回想，稻喜跟他说话不管是鼓励还是鼓动，都无旁人在场，对方分明是有意避开。

&esp;&esp;庞襄所知的稻喜也就这些了。

&esp;&esp;邹娘子在王葛手心写了四个字：中层谍贼。

&esp;&esp;稻喜潜在封家这么多年，真想对付天赋匠师的话，项衡早没命了。王葛突然想，如果稻喜这样的中层谍贼潜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察觉吗？

&esp;&esp;答案是否定的。王葛不寒而栗！

&esp;&esp;稻丰、稻满提供的证词更少，跟今晚行刺事件不沾边。

&esp;&esp;问审结束。庞襄的嫌疑不大，但近期肯定不能离开高显，除稻丰、稻满外，其余部从明早来公衙挨个问审。

&esp;&esp;走出衙门后，项衡问邹娘子：“上月二十六，夜晚时候，恬护卫可就食于偕行食肆？”

&esp;&esp;二十六，是王葛初到高显那天。

&esp;&esp;王恬被项衡身边叫庞襄的少年错认成“阿田”的事，刘清跟邹娘子汇报过。她顿时明白项衡意思了：“稻喜那晚也在？”

&esp;&esp;项衡点头，拉上垂头丧气的庞襄离开。

&esp;&esp;王葛一头雾水，邹娘子先让她跟南娘子、刘清回去，邹娘子则叫上王恬返回公衙。

&esp;&esp;十月二十六，稻喜和王葛在偕行食肆仅隔一道素屏就食，那晚稻喜为何没行动？仅仅因为食肆内客旅多，没看到王葛，或无行刺条件？还是那时他不确定哪个是王葛？

&esp;&esp;直到本月初一，庞襄跟王恬在制尺考场外遇到，稻喜才确定王葛的长相？

&esp;&esp;为了破案线索更明晰，邹娘子说了封家曾许意王葛的事。所以稻喜先前得到的情报里，如果连王葛的面貌都欠缺，那他受封家重要人物指使的可能性很小，也更排除了庞襄、甚至项衡的嫌疑。

&esp;&esp;一众县吏仍在公衙议事，就是头疼这次谍贼事件会牵扯封家。渤海大族封氏，北平大族阳氏，北海大族逢氏均跟匈奴、鲜卑保持着大量奴隶买卖，迎合朝廷徙戎之意的同时，三族跟异族谍人有来往的传言也没断过。

&esp;&esp;但只要不谋反，朝廷不会动豪族。

&esp;&esp;因此稻喜是不是想用箸浸乌头毒膏行刺王葛，不是查案的重点，重点是封家参没参与。

&esp;&esp;邹娘子心事重重，回吏舍后久久不能入睡。她干脆拿牛革囊为枕，试试能不能起到听瓮的作用。可是满室鼾声，想听的不能听到，不想听的声声入耳。

&esp;&esp;被褥窸窣，王葛跟个虫子似的蛄蛹到邹娘子被窝。“我跟阿姊一起听。”

&esp;&esp;牛革囊颇长，二人并肩平枕刚好。

&esp;&esp;“阿葛以后会去洛阳吧？”

&esp;&esp;“想去。”

&esp;&esp;“想去就一定要去。凭你的本事，该去更宽广、匠人更云集的地方。”

&esp;&esp;“阿姊不留我在辽东了？”

&esp;&esp;“不留了。再留，我怕护不住你。”邹娘子想，阿葛一生注定不能平静，既然斗，干脆去都城斗！什么封家、什么鲜卑，有本事也跟去都城？不敢去就是怂货！

&esp;&esp;十月初五。

&esp;&esp;要试牛革枕能不能达到听瓮效用，最关键得找个耳聪之人。

&esp;&esp;优勉自荐。

&esp;&esp;他擅驯禽，从前经常和伙伴进山聆听各种山禽鸣叫，伙伴离世、他腿受伤后，一天天独处，优勉就聆听草虫蹦跃、鼠打窝、蜘蛛盘丝。

&esp;&esp;有了聆听人，从哪找那么多人跑动，制造声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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