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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8页）

&esp;&esp;吴亥一看燕燎的表情就知道这脑子扭曲的人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哑着嗓子，无奈道：“我中毒了啊，燕世子。”

&esp;&esp;是个人都不会在这种地方对着仇恨的人起了这种欲望吧……

&esp;&esp;吴亥扫视一圈石室，发现石头屏障后，徐徐上升着些雾气，他忍着体内时而滚烫时而冰寒的双重折磨，挪着脚步移到石头屏障之后。

&esp;&esp;屏障后面有一方小巧的温泉，氤氲着白雾腾腾的热气。

&esp;&esp;石室里只有他们二人，吴亥懒得理燕燎，径自剥开衣服下了温泉。

&esp;&esp;下水后吴亥靠在石壁上，他把胳膊舒展开，脖颈微昂，整个人享受地泡在水里。

&esp;&esp;这么一来，纠结了一会儿后跟着过来的燕燎，正好就直直对上了半幅胸膛。

&esp;&esp;燕燎撞上一片雪白肌理，瞬间瞳孔微缩。借着火折子的暖光，雾气朦胧中，他看到吴亥肩锁骨上一排的斑驳。

&esp;&esp;吴亥的皮肤有些奇怪，极其容易留下疤痕，且需要漫长的时间才会消退下去，这一点燕燎十分清楚。

&esp;&esp;正因为吴亥的这种体质，他肩锁骨上的那排痕迹，呈现出块块斑状乌紫色，简直有些触目惊心。

&esp;&esp;燕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痕迹，当下胸中起了一片无名怒火，就好像只有自己可以触碰的玩具被旁人碰到了，受到了指染。

&esp;&esp;燕燎蹲在吴亥身后，狠狠按在他肩头的痕迹上，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吴亥闷哼一声，身子往下一滑，燕燎的手便跟着划过了吴亥笔直的锁骨、下巴，然后空落落滞留在空中，指尖滴着带上来的温泉水…

&esp;&esp;手掌触到的是细腻冰冷的肌肤。

&esp;&esp;流着的水是暖的，皮肤却是凉的。燕燎愣了一下，觉得这似乎不太对，触电般又缩回了自己的手。

&esp;&esp;“别按我伤口，我很孱弱的。”

&esp;&esp;燕燎嗓音猛地拔高：“伤口？你说这是伤口？”

&esp;&esp;见鬼的伤口！这明明是……

&esp;&esp;吴亥不想燕燎这个时候来烦自己，忍住咳嗽不耐解释：“我中的是南疆的化情散，范先生有讲过，你应当知道。”

&esp;&esp;燕燎自然知道这是何物，杀意从他身上缓缓滋生出来，他咬牙问：“谁给你下的毒？”

&esp;&esp;吴亥敛下眼眸淡淡说：“给我下毒的人自有人去处理。为了能暂且压下这毒，我找到南疆王，向他要了一副冰凌散服下，所以白日里你才会见我时冷时热。”

&esp;&esp;浮现的脸

&esp;&esp;吴亥说的轻描淡写，燕燎听得越发心惊。

&esp;&esp;冰凌散是寒毒。若中了此毒，中毒者浑身犹如被浸泡在刺骨寒水中，每到子夜，更是如同冰锥刺骨，疼痛难忍。

&esp;&esp;化情散至阳，冰凌散至阴，南疆奇奇怪怪的草药毒物很多，这两种又都是数一数二阴险之物，寻常人怕是中了其中任何一种都难以忍受，吴亥居然会为了不破身、为了压下化情散而自愿服下冰凌散。

&esp;&esp;不仅如此，他不单单是受着毒药的折磨，还能一路从咸安城快马回到了漠北……

&esp;&esp;燕燎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吴亥，他想象不出吴亥一路上是如何抗住毒发的。只是燕燎在这一刻更加清楚明白，吴亥这个人，是真的狠。

&esp;&esp;“…你父兄都在咸安，如何会让贼人对你下毒？”

&esp;&esp;吴亥似乎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嗤然笑出声，“世子说笑了，我哪里来的什么父兄？”

&esp;&esp;燕燎背上微微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傻话。

&esp;&esp;吴亥见燕燎依然紧锁眉头蹲在温泉边上，不像有要走的趋势，开口赶人：“世子可否挪个尊驾？”

&esp;&esp;说来也怪，自吴亥中毒来，也快半月有余，淫毒和□□都是子时发作的最厉害，靠着两种毒相生相克在自己体内相互斗争，他硬是咬牙扛过了每个夜晚，可现在泡在温泉里，痛苦却只增不减。

&esp;&esp;吴亥寻思着是温泉起了反效果，还是得起来在外面硬抗才行。

&esp;&esp;这边燕燎遭到了驱赶，也只是默了默，难得没有和吴亥呛声，撩起衣袍起身回到了石床。

&esp;&esp;吴亥见燕燎竟然这么好说话，眼睛里微讶一闪而逝。

&esp;&esp;但此时顾不得细想燕世子心里又打着什么算盘，伸手取了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吴亥靠坐在石头屏障上，和体内的两种毒抗争起来。

&esp;&esp;燕燎坐在石床上，与吴亥之间只隔了这么一个石头屏障。

&esp;&esp;寒冬腊月，虽说石室里有方温泉，还生着柴火，可冷意止不住地往身子里钻。燕燎捏着大氅，眼眸盯着燃烧的柴火出神。

&esp;&esp;柴火噼里啪啦炸出火光，在这黑暗中是唯一的光源。只是这唯一的光源摇摇曳曳，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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