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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对于那个近在咫尺又虚无缥缈的未来，隐隐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害怕。她只觉得，如今他们所走的路，是极危险的悬崖边沿，比之前上京途中经过的那深渊的路更加可怖，走得好，或许一步登天，走得不好，或许粉身碎骨。景正卿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ldo;乖乖地，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rdo;明媚勉强地一点头。旁边桌旁的卫峰拿着书，目光却偷偷往这里一瞟，正好看到景正卿握着明媚的手，两人对视之态。卫峰忙收回目光，一颗心乱跳，忽然间想：&ldo;难道二爷真的喜欢姐姐？以后真的会娶姐姐？这样倒也是好，我觉得比王爷要好得多啦！&rdo;想通之后，十分高兴，心里一块儿大石也落了地似的，反觉得这样才是好的。这一日，因过了正月，天气渐渐暖和，玉婉便来找明媚，两人出了屋里，也不带丫鬟，沿着廊下慢慢走动散步。不免提起近来发生的那些事，玉婉便问：&ldo;你听说那些传言了？&rdo;明媚道：&ldo;哪些？&rdo;玉婉说道：&ldo;就是王爷解除婚约的事儿？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是那些缺德的造这样的谣。&rdo;明媚问道：&ldo;你又怎么知道是谣言呢？&rdo;&ldo;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rdo;玉婉诧异看她，说道：&ldo;我可不信，前些日子王府那样隆隆重重地礼遇，王爷生辰甚至还破格把你邀了过去……眼见婚期将至了，怎会那样儿戏翻脸？&rdo;明媚淡淡说道：&ldo;这世上，变幻莫测的事儿太多了。我倒是见怪不怪了。&rdo;若是在她从渝州来京城的时候，有人会告诉她：将来端王会喜欢上她，而且她还会失身于太子，景正卿会杀死太子，会受地狱般酷刑折磨，会哄骗皇族……在当时的她听来，必然就如天方夜谭一般，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但这一切偏生都是真的。玉婉叹道：&ldo;听你的口气，老气横秋的，像是经历了多少似的……快别说这些，宁可信他不是真的，这可是跟你终身相关，索性往好的地方想。&rdo;明媚说道：&ldo;罢了，不管将来如何，且都是我的命，就随遇而安罢了。&rdo;玉婉转头看她，说道：&ldo;你真真让我……又惊又气……明明比我还小，竟一副&lso;看破世事&rso;口吻。可别吓我！&rdo;明媚不由地笑了笑，心中却想：可不是么？若当日在无尘庵中，不是端王去探望，不是景正卿那一场夜间突然……此刻的她，又会是一副什么境遇？真的&ldo;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rdo;？明媚想到昔日，瞬间又有些惘然，想到端王，心中顿时阵阵隐痛：这些日子她尽量什么也不去想，不去计较，想&ldo;随遇而安&rdo;，但只有在她心底最深，才知道她是舍不得的。舍不得端王曾经给予过她的一切，她曾唾手可得的一切。只可惜人生无法重新选择，万事不能从头。明媚垂眸，心中一抹淡淡凉意掠过。两人渐渐走着，不知不觉走远，忽地看到远处隐隐地便是景正茂的居所。明媚心中忌惮，就放慢步子。不料玉婉因方才话题太过沉重，此刻见明媚不言语，就以为惹了她不快，玉婉便想转开话锋，一抬眼看见了那旧宅，就指着说道：&ldo;你看，你可知道那是谁曾住过的？&rdo;明媚一怔，正要说是茂二哥，忙停口：&ldo;我怎么知道？&rdo;&ldo;料你也是不知道的，你好似也没来过此处，&rdo;玉婉笑笑，说道：&ldo;那呀，是大伯那边的茂二哥曾经住过的地方呢。&rdo;明媚看着那颇见古旧的宅子，垂头，便随口问道：&ldo;对了，你茂二哥是大舅舅那边的，怎么会住在这里？而且……他也是景家的人，怎么竟到外头去做官儿了呢？&rdo;玉婉说道：&ldo;这个具体如何我不知道，只知道……茂二哥是庶出，他娘在他出生不久就死了……茂二哥……好像不太讨人喜欢，性子也内向，我记得当时家里的哥哥们极少跟他玩，只有二哥哥经常找他，有一次我看到二哥哥拉着他，把好吃的塞给他呢……还听姗姐说，茂二哥有一件棉衣，也是二哥哥给的……那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新置的，就被二哥哥脱给茂二哥了，二哥哥还哄骗伺候的人，说他不爱穿那件，给扔了。&rdo;明媚听了，才知道原来两人之间还真的有这般渊源，也怪道景正卿出事，景正茂会不远千里冒着丢官罢职的危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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