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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作为一名女仆,无论她拥有多大的权力,掌握着主人多大的势力——哑巴始终恪守着自己的本分。
&esp;&esp;如果没有公主殿下的吩咐,她是不会从供客人拜访的正殿大门出入的,只从公主内室的侧门进出。
&esp;&esp;只不过,比起这些细枝末节的老规矩,公主殿下眼里的“恪守本分”明显是顺从的言行。
&esp;&esp;哑巴退出宫殿侧门,并没有前往王宫东侧的库房拿膏药,而是转身走上了通向仆人房的小径。
&esp;&esp;脚背上淌的血看似吓人,只不过是皮肉伤而已——况且,哑巴跟随梅瑞娜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些疼痛。
&esp;&esp;公主殿下的脾气阴晴不定,性格似乎天生就带了点残忍的扭曲。
&esp;&esp;哑巴亲眼见过年幼的公主殿下把大王子养的小狗溺死,只是为了欣赏对方在水里扑腾的姿态。
&esp;&esp;用公主殿下的话说,这叫“好玩”。
&esp;&esp;她喜欢折磨弱势的生灵,如果那是由强势转为弱势的生灵,那便更让公主殿下兴奋。
&esp;&esp;哑巴深知她行为的残忍,也绝不赞同那些事情——然而,这有什么用呢?
&esp;&esp;她从小与主人一起长大。
&esp;&esp;她知道主人曾为被兄长父亲忽视而怨恨。
&esp;&esp;她也知道,主人还未成年时就不断地被推出去作棋子、做筹码……
&esp;&esp;最终,她看着主人,从任人摆布的弱势公主终于爬到了王位继承人的身份。
&esp;&esp;在哑巴的心里,主人有再多的毛病,再多的残忍——她也是自己的主人,是自己一辈子尽忠服侍的殿下。
&esp;&esp;哑巴只希望她能更好。
&esp;&esp;为了让主人改掉那份失衡的嫉妒心,她杀掉了那个持有公爵画像的吟游诗人。
&esp;&esp;为了让主人压抑自己残忍的性情,成为合格的王者,她一次又一次跪下来劝诫阻止。
&esp;&esp;甚至,甚至——甚至,如果传闻中可怕如恶鬼的卡斯蒂利亚公爵本人出现在哑巴面前——为了主人,她也可以拔出刀子,结果对方的性命。
&esp;&esp;在哑巴看来,一切加速、激化主人残忍性情的,都应该被抹除。
&esp;&esp;主人憎恨的,无论那憎恨是多么扭曲无理,她也会去努力憎恨。
&esp;&esp;主人欣赏的,无论那欣赏出自于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想法,她也会……
&esp;&esp;也会……
&esp;&esp;[汉娜。]哑巴踩着染血的白皮鞋来到仆人房的一间小卧室前,她透过窗子,看见了那个背对着自己哼歌的小女仆。
&esp;&esp;轻浮,虚荣,愚蠢,殷勤。
&esp;&esp;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绝不是能够忠实服侍主人的家伙。
&esp;&esp;哑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首饰盒里左挑右捡,又把衣柜里那几件花裙子展开放在床上,还弄出一面晶亮的小镜子,反复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esp;&esp;这是在检查自己的衣服首饰,幻想着搭配一番,再去找自己挑出一件足够衬托自己的漂亮宝石?
&esp;&esp;毕竟,主人的命令是“任意挑选”。
&esp;&esp;……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esp;&esp;哑巴又驻足看了一会儿,心里的杀意愈发浓郁。
&esp;&esp;即使是主人欣赏的……但助长主人的残忍性格……目光短浅的家伙……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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