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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他叹了口气，开始纠正咕咕从根本上的错误：“准确来说，咕咕，会长时间待在镜面房间里，接受控制的……通常都是有潜在狂躁症的不可控精神病患者，他们具有相当的危险性。”

&esp;&esp;伊莎贝拉敷衍地“嗯”了几声：“是啊，你是个没有危害的精神病，需要我给你发朵小红花吗？”

&esp;&esp;但她错估了狄利斯的脸皮厚度。

&esp;&esp;机械师满脸认真地仰起脸，倒着直视在自己背后准备修剪头发的研究物：“咕咕，我不喜欢小红花。我想要一份星星贴纸。”

&esp;&esp;伊莎贝拉：“……”

&esp;&esp;在“他真的没听懂我的嘲讽吗”“好想给这个幼稚鬼的光洁脑门一个暴栗啊”与“这个傻弟弟真可怜”……等等，一系列复杂情绪交织下，公爵大人发出一声嗤笑。

&esp;&esp;“星星贴纸，你这么厉害，狄利斯，怎么不直接奖励自己一颗星星呢？”

&esp;&esp;机械师眨眨眼。他的眼睛里有星星。

&esp;&esp;“我奖励过了。”他小声反驳，“我是个非常遵守诺言的大人，我早就把星星摘下来了。”

&esp;&esp;【星星贴纸而已，又不能当食物，也不能变成亮晶晶的真正星星，你这么激动干嘛啊。】

&esp;&esp;自称来自黑塔的那个幻觉，和一直被关在白塔里的他不同……根据她所描述的，黑塔的幻觉，她似乎早已认识了外界的一切。

&esp;&esp;根据名为“伊莎贝拉”的幻觉所叙述，她前几年就被家族里的某个长辈接出了黑塔，受过短暂的教育（“所以我才能说那些你听不懂的奇怪词汇，臭小鬼，这些词很帅的”），也替他办过一些事情，走上过街头……

&esp;&esp;某天，隔着那道白色的大门，她递来一张破破烂烂的星星贴纸，说这是送给狄利斯的礼物。

&esp;&esp;贴纸很旧，早就脱胶，黄色的星星图案也剥落了不少，像只丑丑的八角。

&esp;&esp;“反正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我又不能把它当成肉吃下去。听说你连贴纸都没见过？哼，小可怜……”

&esp;&esp;狄利斯高兴坏了。

&esp;&esp;他的确连贴纸都没见过，小男孩世界里最接近贴纸的东西，是白色镣铐倒映在墙上的影子。

&esp;&esp;“然后呢，伊莎贝拉，你去了外面？你去了哪些地方？书店？天文馆？不不不，书上说贵族有自己的娱乐活动，也许你去打猎了，还参加了舞会……舞会有画册上那么明亮吗？蜡烛的光很多很多，就像星星一样？”

&esp;&esp;门那边的小孩嗤笑一声。

&esp;&esp;“怎么，白塔的书呆子，你还真以为他们会好心带我去舞会啊？”

&esp;&esp;她说话时总是带着尖锐的攻击性，就像天生竖起了刺：“难道我会拥有一顶私人订制的小王冠，一衣柜轻飘飘的公主裙，披着缀有小兔子和玫瑰花的披肩，去舞会上看星星？”

&esp;&esp;“别扯了。我只是块无关紧要的破蜡烛，但凡稍微反抗，对自己的遭遇表现出不满……呵，否则我也不会被重新关回黑塔。”

&esp;&esp;当年的狄利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esp;&esp;“可是书上这么写道。外面就是亮晶晶的，外面会有书店、天文馆、舞会……外面还会有星星。”

&esp;&esp;来自黑塔的幻觉沉默了一会儿。

&esp;&esp;“嘿，你究竟在哪里的白塔，小鬼？”她轻轻开口，“你连星星都没见过吗？那天空呢？”

&esp;&esp;狄利斯靠着白色的大门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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