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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交易（第2页）

&esp;&esp;说不定陈相也一早便知朝廷会招他入京，任职鸿胪寺少卿，那么北凉、春猎、还有自己私藏名马一事……

&esp;&esp;又有多少是早已在他的算计里？

&esp;&esp;棋局已经摆好，只待请君入瓮。

&esp;&esp;如今的顾荇之怕是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决定跟着陈相的指引，做自己该做的事。随机应变，且看且行。

&esp;&esp;所以，陈相如此安排，是要自己与顾荇之联手么？

&esp;&esp;宋毓心中一凛，广袖之下的手豁然握紧，额角很快出了一层冷汗。

&esp;&esp;满室飘摇的烛火里，他看向顾荇之。两人认识十余载，他向来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脾气。

&esp;&esp;顾氏后人，天下苍生，可他要做的事，目前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会牵连到哪里。若是有一天，两人走到背道而驰的地步，以顾荇之的手腕，宋毓自认不会是他的对手。

&esp;&esp;他苦心蛰伏十余年，若不想前功尽弃，理应耐心等到局势更加明朗一点才是稳妥之计。

&esp;&esp;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目前顾荇之要对付吴汲，宋毓乐得相帮。再说要是能在群牧司安插自己的人，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esp;&esp;沸腾的思绪冷却下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挂上笑意。宋毓侧身往太师椅上一靠，含笑道：“那便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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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花扬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久的一觉了。

&esp;&esp;在顾荇之身边的这些日子，就好似一个悠长的梦。而那样的平静安逸，仿佛自从她娘死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esp;&esp;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厨房里那个热气蒸腾的灶台。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白汽。昏黄的油灯摇曳，落在水雾上，晕染出柔和的温暖。

&esp;&esp;花扬坐在一方案板后，单手撑头，安安静静地看着。

&esp;&esp;雾气里的女人身形纤细，在游移不定的团团白汽里忙碌。那把窄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压着，略微有些佝偻。然而她掀开锅盖，回头看花扬的时候，还是笑得眉眼弯弯。

&esp;&esp;画面静止在这一刻，周遭油灯愈见昏黄，漩涡一样地翻搅起来。

&esp;&esp;记忆中的那张脸被扭曲，好梦忽然就变成了噩梦。

&esp;&esp;花扬看见小小的自己被人摁在案板上，一柄白森森的刀倏地一晃，冷光逼向她的后心。

&esp;&esp;然而记想象的惊痛却并没有传来。她觉得自己撞入一个柔软而又温暖的怀抱，猛地朝前一扑，侧颊忽然就湿了一片，腥热黏腻。

&esp;&esp;花扬一怔，身后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他说：“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esp;&esp;鼻息间是淡淡的木质香息，画面一转，一切又回到了那一晚刑部的正堂上。

&esp;&esp;“顾长渊……”恍惚的梦境里，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esp;&esp;“你醒了？”画面外头，花添的声音穿透幻象，惊破残梦。

&esp;&esp;花扬挣扎着醒过来，蹙眉看见花添略带不满的眼神，只觉脑中空空。

&esp;&esp;“你方才在叫谁的名字？”花添问，一向冷淡的神情泛起涟漪，脸色也黑下来。

&esp;&esp;“名字？”花扬眨眨眼，无辜道：“我梦到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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