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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节（第3页）

&esp;&esp;他永远记得那天暗室里，很静，他只听到自己的喘息。

&esp;&esp;那种喘息声，就好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最后的几声急促的苟延残喘。

&esp;&esp;良久，那人说话了。

&esp;&esp;“我不知道谁在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esp;&esp;我贵为太子，也有诸多事情是不能做的，哪怕替他喊一声冤枉，这一声冤枉的代价，或许是万劫不复。”

&esp;&esp;陆时看着他，感觉浑身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

&esp;&esp;“青山若在，柴火依旧，我们都要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他们。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天亮之前给我一个答案。”

&esp;&esp;那天的夜，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esp;&esp;陆时一个人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像一块真正的山石。

&esp;&esp;他仿佛又回到了六合县的那个夜里，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浑身冰冷，期待着有只温柔的手，摸上他的额头，把他阎王殿里救上来。

&esp;&esp;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手再也不会有了。

&esp;&esp;陆时弯下腰，把脸捂在掌心，泪水从指缝里滑落，止都止不住。

&esp;&esp;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痛哭，为那个女孩儿，为这该死的命运。

&esp;&esp;天微微亮时。

&esp;&esp;陆时走出那间暗房，一眼就看到了太子站在树下。

&esp;&esp;陆时走上前，与他对望。

&esp;&esp;一夜之间，他的脸色似乎衰败了很多，眼里都是一条条的血丝。

&esp;&esp;“我有一个条件。”

&esp;&esp;“你说。”

&esp;&esp;“别让她受太多的罪。”

&esp;&esp;陆时眼眶有些泛红，“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折辱不起。”

&esp;&esp;太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有点颤抖。

&esp;&esp;“陆时，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三岁，十六年，我是一点一点看着她长大的。她喊我哥哥，她看我眉头总皱着，叫我不要皱眉，说那样老得快。”

&esp;&esp;陆时不想再听下去。

&esp;&esp;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了三个字：

&esp;&esp;“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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